墩子笑呵呵道:“这次定是真的了。吉祥姐姐亲口说的。”
凌云忙把他拉到墙角边,避开众人的目光,方才开口道:“仔细同我说说。”
墩子又神秘兮兮从怀中掏出一段凝神香,凑到他的鼻子底下道:“你闻闻,这是否是皇太女所制?”
皇太女所制的凝神香是独一份的,谁人也不可仿造,就是连她之前的侍女瑟绣也只能仿其七八成。
而且加了一份特有的药材,隔着老远都能隐隐闻见它那沁人心鼻的香味。
凌云深深吸了口气,顿时喜上眉梢道:“像,像极了。快去请刑部尚书夫人进宫来辨认。”
刑部尚书是他们的老熟人唐永流,也就是小六子。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街头地痞,赌坊掌柜,因着跟对了贵人,不到三十,一跃就成了新朝的正三品刑部尚书。
羡煞得一众朝臣口水直流,但是又有何法子呢?
人家小六子从小就跟着宋迟混。
眼下宋迟是那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他下面的鸡犬当然得全都升天。
怪只怪自己没那眼光,否则定也可以当上一官半职。
而尚书夫人,也就是之前的慧娘,在宋大夫人的主持之下,把她嫁给了小六子当妻。
小六子当时乐得找不着北,做梦也没想到,可以娶得如此美娇娘当媳妇。
之后慧娘生了一个小女儿,简直是她的翻版,长得更是一模一样,美得那些小兔崽子见了都是迈不动腿。
小六子见了又急又气,恨不得把他家的小溶溶藏在院中。
可是就是如此,也是不太保险,偏偏小溶溶却又最喜欢跟在宋思危的身后跑。
只要宋思危勾勾小指头,他家小溶溶就似没了骨头一样贴了上去,让人可气又可恨。
小溶溶哪懂得他老父亲的那颗拳拳爱女之心,恨不得立马长大,嫁给她的危哥哥。
小六子每每见着宋思危骑在墙头,拿着一个小物件勾引他家女儿时,气得拿着竹杆猛戳他屁股。
此时他家溶溶小宝贝会沉着小脸,生气地对他厥着嘴大嚷:“爹爹是个大坏人,溶溶再也不要理爹爹 了。”
小六子被她气得倒仰,更是严令禁止唐府严防死守,不得让宋思危进入。
此时宋思危刚好从旁经过,听说凌云叔要请人去请慧姑姑,于是自告奋勇待劳。
凌云当然也知小思危同唐家的那些恩怨,但是驾不住他的热情,不过以防万一被小六子将他打出来,还是派了一个侍卫同他一起前去。
果然门房一见宋思危来了,赶紧招呼道:“快快快,赶快关门,那个小魔王又来了。”
只听门‘吱呀’一声,被关了一个严实。
任凭宋思危敲断了手,门房双手堵住耳朵,嘴里念念有词,“听不见,我听不见。”
得罪宋思危可能会被打断腿,但是夫人会给救治。
大人冰冷的话语犹在耳畔:“若是你等敢将宋思危放进去,就等着发卖西北吧!”
他们现在回想起来,心底还是发寒。
是以他们才将宋思危拒之门外。
他们走到那又加高许多的西北角院墙边,院墙上竖着密密麻麻的碎瓷片,而院墙里面又种满了各种荆棘。
小思危心里一片忧伤,小六子叔这是把他当贼防呢?好伤心,有没有?
他拿衣袖揩了一下干干的眼角,转头对那个侍卫说道:“带我飞进去。”
不让他进去,他还非进去不可了。
一落地,宋思危就朝着慧姑姑的琼华阁跑去。
还离着老远,宋思危就嚷嚷开来了,“慧姑姑,慧姑姑,小石头来了。慧姑姑,你在哪里?”
此时刚下朝不久的小六子正同夫人在房内亲热,门口的人早就被他打发走了。
“咦?门口竟是没人?”
宋思危推了推门,叫道:“慧姑姑,开门呐!”
兴致正浓,好事中途被打断,谁经历过谁难受。
“我非打爆这兔崽子的头不可?这小子学啥不好,偏学他爹爬墙。”
小六子气急败坏地穿着衣衫,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
慧娘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谁有你这么不靠谱,大白天的将女人往床上拖。”
“小石头来找我,定是有要事。”
把丢得四散的衣衫往身上套。
小六子摸了摸鼻子,一张老脸有些微微发红,“还不是溶溶那死丫头,最近晚上老是粘你得厉害。我都好几日未曾同你亲近了。”
接着他又唉声叹气:“本想趁她出门解解馋,这又遇到个讨债鬼。”
慧娘羞得满脸通红,这人真是,脸皮愈发厚了。
宋思危小朋友把门敲得呯呯响,惊动了躲在不远处的丫鬟婆子。
“哎呦,小公子您来了,夫人正在午睡。宴息厅有果子糖果,您边吃边等可好?”宁嬷嬷赶紧过来劝道。
望着仍然紧闭着的房门,宋思危无奈叹了口气,“好吧!”
宋思危正无聊吃着果子,慧娘才身着素锦彩蝶襦裙姗姗来迟。
“慧姑姑,凌云叔说有我阿娘的消息了,请您立刻去宫中一趟。”
“哦?真的吗?”慧娘一脸惊喜问道。
本还想着问得详细一点,估计他也不了解,到了嘴巴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一行人兴冲冲地来到了皇宫。
离着老远,慧娘已是迫不及待开口:“凌统领,皇太女现在何处?”
凌云嘴角抽搐,若是确定,还派人去请她干嘛?
于是把她引进偏殿。
现在所有皇太女信息,都是要经过凌云斟酌确认,最后才呈到摄政王宋迟面前。
免得他再遭受一次重击,从而殃及朝臣。
刚到偏殿,慧娘又心焦催促道:“皇太女在何处?快带我去见见。”
很是无语又无力地瞟了她一眼,凌云从怀中掏出那截凝神,道:“江南翠微江边开了一家‘千金坊’,那里边出了一款‘静息馥’的香,同之前夫人所制的凝神香一模一样。”
“今日叫你前来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慧娘闻言心里那股暗喜消失殆尽,难免有些沮丧。
有气无力地把香置于鼻息之下,倏地眼睛一亮,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没错,正是与之前毫无差别。里面加了‘御米’,这药材极为稀缺,我也只在百花谷见过。”
“夫人制的更为纯净,旁人无法效仿。即便知晓药材,也无法历练出。就是锦绣也是不能。”
她盯着手中的香,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夫人定是在那里。”
宋思危听了此话,心里堵得慌,失落道:“阿娘明明还活着,为何不来找我和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