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附和:“听厨房的人说灿灿今天六点就起床做了,就是一早上乱哄哄的,做了好几次,确实是辛苦了,味道不错。”
“谢谢爷爷和大哥。”
陆父和陆母象征性的吃了两个,也夸了两句。
“谢谢叔叔,阿姨的夸奖。。”
“.....”
陆淮神色猛然一顿,右手切割火腿的动作顿住。
“砰”
他将手中的刀叉突然扔下,拿起口布擦了下嘴,拿起水杯,灌了一口。
刀叉和盘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饭桌上的人疑惑看他。
好端端的,又不知道发什么疯。
陆父收回视线,冲宁灿问道:“昨天来的?”
宁灿道:“嗯,昨晚来的。”
陆父客气:“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
宁灿道:“明天周一,学校有课,吃完饭就走了。”
陆父也不说什么,笑着说:“学业为重,下次再来。”
“刚来怎么就要走。”陆老爷子咳了一声:“我要是记得不错,灿灿没在大宅住过吧,既然来了索性多住几天。”
“额,不.....”
“管家那天还说,鱼塘里的小龙虾和鱼都养肥了,马上就要捞,你们年轻人不就喜欢小龙虾,还有菜地也到了收成的时候,到时候可有意思呢,你就待在这,多玩一段时间。”
老爷子说完,不动声色朝陆淮这边扫了一眼,爷孙俩眼神相撞。
陆淮薄唇轻扬,阴骘的眼神缓和了几分。
“还是不用了,我要上学,通勤不方便。”
“有陆淮接送,方便的。”
“他腿脚不方便,不能开车。”
“他能。”陆老爷子瞥了他一眼。
宁灿:“?”
“.....家里司机多,接送不是问题,我白天也能开车。”陆淮咳了两声。
宁灿安静的坐着,满脸写着抗拒,所有人却只当看不到。
宁灿抬头,眼神不经意和对面的陆母相对,才发现陆母已经审视了她良久。
严格来说,她是在审视她和陆淮。
陆母眼神锋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收回视线。
“你们两口子最近在网上热度不低,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言论,两个人在闹别扭。”
陆淮看了宁灿一眼,宁灿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从面包篮里叉了一块面包出来,吊儿郎当的撇嘴冷笑一声。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们夫妻的事了。”
陆母冷冷的瞅了他一眼:“我关心的是你们作为公众人物对陆家的不良影响。”
“放心,我们很好。”
陆淮斜着身子依靠在椅子,绑着石膏的腿大剌剌的伸展,另外一条腿曲着,这样的姿势正对着宁灿。
因而,在她眸光闪动,嘴唇轻启,似乎下了极大决心,抬头要说话时。
他眼尾挑起暗光,嘴角带着笑,嗓音不明,不紧不慢的提醒。
“你确定现在说?”
宁灿卡在话的嗓子眼,只觉得背后有一只手,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头发。
摸的她后背发凉。
她转过头,浓密睫毛下的一双黑眸,带着笑:“你以为我不敢?”
陆淮耸肩,歪了下头:“这有什么不敢的?就是.....”
他单手撑在椅背上,语气拉的又长又低,挑眉,笑的邪肆,浑身透着一股子妖气。
“你陆阿姨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觉的说了有用吗?”
“.....”
陆老爷子不仅在替陆淮说话,今天还坚持要把她留下来。
陆父和陆母为了维护陆家的利益,即便各自玩各自的,依旧要维持这场婚姻的体面。
还有陆母刚才明晃晃的警告。
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着,但凡触动到陆家利益的不良影响,都会被扼杀在摇篮中。
但这些都无法阻止她和陆淮离婚的决心。
他们是陆家人,在乎陆家的利益和声誉,无可厚非。
可她不姓陆。
上一世,她用五年想要得到陆家人的认可,得到陆淮的认可。
可自己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夺走了儿子的骨髓,她落得个植物人的下场,和身死也没区别。
她在乎过!
结果呢?
别人的感受和利益和她有多大的关系呢?
“我想和陆淮离婚。”
“……”
“这件事本来陆淮和你们说最好,但他不说,只好我来直接和叔叔阿姨说。”
同意如何,不同意又如何。
这样利益为上的家庭中,即便是陆枫那样为陆家创造了百亿收益的人,不也为了陆家牺牲了自己的婚姻。
一石惊起千层浪,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刀叉,都看着她。
陆淮的脸色倏然一变,桌下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头,又舒展开,手腕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真有种,没想到真说了。
他冷笑一声,用舌头用力舔了舔后槽牙,深邃的瑞凤眸盯着她。
“真牛,不佩服都不行。”
陆老爷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陆母拿起口布擦嘴,双手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离婚这两个字说的太轻易了吧?”
宁灿向后坐了坐:
“我想了很长时间,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要不然也不会当着爷爷和叔叔阿姨的面说出口。”
陆母微微一笑:“为什么要离?”
“从结婚到现在,陆淮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妻子,一个女人,甚至一个人对待。”
“对我,他动辄辱骂,撺掇他的朋友侮辱我,以前我喜欢他,他再过分我都忍了。”
“但后来我醒悟了,我要找的是一个尊重我的丈夫,不是一个仇人。”
宁灿不卑不亢,现在的她浑身是使不完的勇敢和自信。
完全没了早期面对陆家人的自卑和怯懦。
陆母红唇弯起:“你说的这些是事实吗?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宁灿无畏迎上她的目光。
“二十五岁的男人,他敢做不敢当吗?”
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的难堪,尤其看向陆淮时,眼神都带着淡淡的谴责。
陆淮则闭着眼,胸膛剧烈起伏。
宁灿冷笑,看吧,这里的哪个人不知道陆淮的所作所为。
知道了,也允许了。
所以是帮凶。
陆露现在恨死陆淮了,但关键时刻,却容不得一个外人这么数落三哥。
“就算要离婚也不应该是你提出,而且你不要太离谱,你只说我三哥怎么对你不好,你不想想今天要不是我三哥,被烫伤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