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天开完会他就直接杀到了他哥的办公室开启了控诉。
“哥,你升职都这么随意的吗?怎么都不提前和我商量?”
孟景山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坐在沙发翘起二郎腿。
“怎么?不满意这个职位?还是说你想当副总裁?”
谢向晨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以为你堂堂总经理是不会关注这些八卦的。”
孟景山摊了摊手:“那你有什么不满的?”
谢向晨坐在沙发上抬眼盯着头顶的射灯愣了会儿神才道:“哥,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被束缚的,而且我导师一直催着我回学校,万一我哪天走了你不也得重新换人么?”
“要回学校早回了。”孟景山无情的拆穿了他:“我问你,你有给自己的将来做过规划吗?”
谢向晨没说话,他当初选择金融是因为爸妈和舅舅舅妈都认为这个专业好,而他当时也刚好没其他想法就去学了。和孟景山对比,他看上去似乎更省心更听话一些,但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叛逆。
这种叛逆不是和谁对着干,而是对什么事情都缺乏积极的态度,说好听点叫佛系,说难听点叫摆烂。可他偏又有几分才能,即使这样整天不着调的样子也能顺利考上研究生,轻轻松松的完成工作。
“谢向晨,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再这么蹉跎下去小心一事无成。”
谢向晨觉得他简直是杞人忧天:“哥,我才二十六不到呢!”
孟景山没跟着他的节奏跟她打哈哈,语重心长道:“如果你将来想和秦嘉瑞在一起,将要面临的困难你想过怎么解决吗?”
谢向晨的脸立即垮了下来:“哥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你想要将来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得有足够的能力和底气,而这些都是要靠你努力才能挣来的。”
谢向晨挠了挠头:“话是这样没错啦,可嘉瑞将来要是不和我在一起,我努力还有什么意思。”
孟景山:“......”
孺子不可教也。
最终这件事还是就这么定了下来,话谢向晨也多少听进去了一些。
周末,孟景山在厨房忙活着做午饭,桑云心则抱着雪梨在沙发上追剧,再时不时的去厨房转悠两圈监监工。
这种日常自两人确认恋爱关系后便经常出现,有时候是下班后,有时候是假期,两人携手去小区的超市买菜再回桑云心这边做饭。
虽然是幸福感满满,日子也很温馨,但桑云心却越来越忧心。究其原因还是两人过得实在是太平静了,有点刚开始就步入了老年夫妻的生活状态。
除了日常的牵手和搂抱,孟景山也就是偶尔会亲亲她的额头。
现在回想起来,最有激情的一次竟然是在油菜花地里。
她心里十分惆怅,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下降了,要不就是孟景山有点生理疾病?
但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主动啊,所以又是一个死循环。
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孟景山将剔好刺的水煮鱼夹到她碗里,问道:“是不是新工作不习惯?我让罗秘书最近一段时间跟着你吧。”
是个细心的人,但可惜关心不到点子上。
桑云心嚼着鱼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不用,比起之前的工作还轻松了不少呢,太小瞧我了。”
孟景山笑了笑,脸上尽是温和:“桑总能力出众,我当然知道。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盛和,远山就仰仗桑总了。”
桑云心被他逗笑了,心情好了不少。
“怎么这么突然?”
孟景山在心里快速衡量了一下,决定还是隐瞒一部分。
“我答应帮我妈和美时谈一个项目。”
有盛和集团这一层,想要接触到美时的高层就轻而易举了,也不用她和秦嘉瑞费劲巴拉的画稿子去讨好李主管,天天听对方画和总公司合作的大饼。
“但远山和美时的合作还是要继续。”孟景山打破了桑云心的幻想:“钱我们也是要赚的。”
唐文斌在除夕夜承诺的那个网络宣传的单子在春节后便兑现了,李主管这次对他们的态度十分和蔼可亲,桑云心和秦嘉瑞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过了稿。
三月初, 连续一周的大雨让c市原本上升的温度一下降到了个位数,前几日还露着腿的小姑娘们纷纷从箱底挖出了棉衣,朋友圈一片哀嚎全是抱怨鬼天气的文案。
秦嘉瑞又又又又一次感冒了,坐在沙发上泪眼婆娑的擦鼻涕,垃圾桶里的纸巾堆了老高。
“抱歉,可以帮我们再拿一包纸巾吗?”
“好的请稍等。”
前台小姐朝桑云心露出八颗牙齿,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抽纸,又在看到不远处的秦嘉瑞后,换成了更加柔软的乳霜巾。
“白经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句话桑云心已经听了不下五遍,但她也不会为难一个守前台的员工,所以又又又一次微笑着回应:“好的。”
桑云心将纸巾抽出来一张递给秦嘉瑞。
“还能坚持住吗?”
秦嘉瑞接按了按有些发痛的人中,哑着嗓子回答道:“看着严重而已,我精神其实挺好的。”
“那个什么白经理可真不守时。”桑云心支着下巴打量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悄悄问他:“你说他把我俩叫来干嘛?”
秦嘉瑞回答不出来,甚至他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和美时的合作顺利结束后,唐总亲自打来电话告诉孟景山,总部的产品负责人白经理很赏识两位设计师,想要亲自见一面。
这种情况不多见,其实可以拒绝,但能接触到总部的人是难得的机会。
又等了半个小时,门口突然出现一阵骚动。随着大门被保安从里面打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领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哇靠!”桑云心瞧着眼前一幕脱口而出道:“这是王子出宫,还是陛下选妃?”
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看出领头的男人身高至少在一八五以上,比例优越,不知是不是因为腿太长的原因,西裤下的黑色袜子露出了一节。他双手插在大衣外兜里,走路的时候低着头,姿态散漫,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尤为显眼。
前台小姐小跑着上前,跟他身边一个穿着浅灰色西服套装的女生交流了几句,随后便引着那群人往沙发这边走。
桑云心大约猜到了男人的身份,在他们过来之前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等走得近了,她才发现这人鼻梁英挺,眸色浅灰,脸如雕刻般线条分明,竟是个五官精致、俊美异常的外国人。
“二位久等了,这是白经理和他的助理。”
前台小姐介绍完便带着那群女孩子离去,只剩下他和那个穿灰西装的女孩儿。
“不好意思,刚才在来的路上堵车了,还请见谅。”那女生解释完又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负责人白寒酥,我是他的助理花小月。”
“你们好。”
白寒酥始终一言不发,桑云心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国语,正踌躇着要不要问一下,便听一直坐在沙发上当隐形人的秦嘉瑞开口了。
“白经理是外国人?”
“不完全是。”白寒酥用一口地道的国语回答道:“我是混血,有一半Y国血统。”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像风沙摩擦过声带一样。
“不知白经理今天叫我们来是...?”桑云心不关心他的血统,只关心他的目的。
“白经理觉得二位的设计风格很符合我们的新产品,想和两位再次合作。”说话的仍然是花小月,她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平板,打开一张图片递给桑云心:“桑总,我们坐下说。”
桑云心首次接触到美时总部的人,对他们的内部也不是很了解。但她有种直觉,这个白寒酥肯定有不一般的本事,她所接触的甲方公司还没有哪家产品负责人的架子有这么大的。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实际上交流的人只有桑云心和花小月,秦嘉瑞还偶尔发出个擤鼻涕的动静,白寒酥简直就像个雕塑一样,自从坐下来后就没动过。
茶几上的纸巾再次见了底,秦嘉瑞打算再去问前台要一盒,还没起身,面前便出现一张蓝纹白底的手帕。
“给你。”
白寒酥手上的皮肤很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似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见秦嘉瑞迟迟没有伸手,他又将手帕往前递了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