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阳在官田里选了些适合种夏瓜的地,让找好的瓜农种瓜,又向一些百姓推广,建议有多的地就选几亩种上。这个都自愿,只能选一些不适合种粮的地,毕竟没有强迫人家的。
鱼塘也又挖了些,现在那片滩涂已经有大大小小几十个鱼塘,有些没租出去的,县衙照样自己招人来养殖。去年留的鱼苗比较多,今年初还卖了一批鱼苗。
京城指派的水利官是个员外郎,姓谢,也在上个月就到了,他对修建泄洪渠的事非常上心,经常带着人去看山上化雪的情况,勘察山势,又通过计算选定泄洪渠的位置和大小,最后定论是山下还得挖个大湖作为缓冲,不能直接连通河道。
挖大湖好啊,那不就是温月要的人工堰塞湖?她作为泄洪渠的提出者也经常参与讨论,和谢员外郎一起绘图,帮着计算水流量。她虽然不懂怎么算水流,但算学在这时代却是不错的,很能派上用场。
要挖一个大湖,预算就更不够了。余子阳开始和属下商量找乡绅捐钱的事。这事不好办,不能上门要钱,也不能用强,想来想去又找上了温月。
温月说:“要不我们先把泄洪渠的事漏出去?等大家都知道了,然后再说费用不太够,到时候你再找黄家和周家几个领头的喝喝茶,说说这时候如果能出些钱,那就是玉新县的大善人,多带点高帽子什么的。”
顿了顿又道:“咱们再提出给他们立碑,到时候就捐献数量高的肯定得排前头不是?”
余子阳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回去又商议一番就开始宣传起来。
玉新县要建泄洪渠了!
全县奔走相告,县衙要在在山上修一条泄洪渠,以后山洪就淹不到咱们啦,还要建一个大湖,以后有泄洪渠和人工湖,不怕山洪也不怕旱涝了,朝廷真是为咱们着想啊。
是真的!朝廷的天官都派下来了,专管水利的呢,听说以前那河堤就是人家监管修建的。就是今年的劳役时间长了,要60天呢,唉!
服役就服役吧,只要真能修好这什么泄洪渠,咱忍一忍,以后日子就好了。
发劳役还是避开了春耕,从5月才开始,因为修建时间长,有几个可选的时间段供大家报名,只要在今年内完成就行。
温月知道劳役的苦,还跟余子阳说别把钱省在人身上,虽然说百姓是自带粮服役,县衙也可以偶尔给大家加加餐,天热了煮些凉茶,别让人病了。
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干了两月后,民间又开始偷偷传预算不够的事,可能石头要少用点,湖也挖不了那么大……百姓都有些人心惶惶起来,别花了大力气最后一冲就垮了啊!
余子阳就是在这时候找上黄家的,黄家应该算是玉新县最老的一批乡绅了,据说上个朝代就在这的,家里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都说不是首富也是前三名吧。最重要他们家在山下也有大片的农庄,以往遇上山洪也是会受灾的。
余子阳跟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又说了立碑的事,如果他们家第一个带头捐,立碑肯定是第一个啊!
黄老爷子确实心动了。他们家不缺钱,但这名还差一点。按余县令的说法,这是全国第一个泄洪渠,要是做好了能流芳百世的啊。就算不能闻名全国,在这玉新县,以后说起他们黄家不都得说个好?更不要提这事还有功德,就跟修桥铺路一样的,但凡有点名望的人都爱干这事。
捐!不但捐,还得捐第一名,既然要占第一,就要占个名副其实。
第一个动了,其他就容易了。很快,周家,李家以及其他乡绅,就算不愿意的也得意思意思,全县有点钱的都捐了,你家不捐是不是快不行了?
温月也代表他们余家捐了1000两,知县也得做榜样啊!
就这样,民间众筹了三万多两银子,加上朝廷拨的钱,基本已经达到了预算,谢员外郎喜得见牙不见眼,他是这项目的总负责,泄洪渠又是全国第一例,可以说他比余子阳还上心这事!
泄洪渠还在轰轰烈烈的修建中,百姓也跟着赚了点血汗钱,毕竟劳役就60天,其他时间还是要招很多短工的。甚至还有人去附近摆摊卖些粥水米面的,也小赚了一笔。
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余县令来了之后,大家的日子眼见着都慢慢好了,家里有余钱了,身上有新衣了,肚子能吃饱了,孩子们也长高长壮了,这是谁的功劳不言而喻。
玉新县冬日长,这边的人一般是种春小麦的。所以夏收不算忙,只需要收些大豆再赶着种一波。不过今年大豆种的多,收豆子的也多,去年买了温月榨油方子的那拨人终于开始和温月抢市场了。
温月也不急,她的豆油在玉新县和邻近几个县都不够卖,还有走商的贩子来拿货,仍然保持之前的产量就行。不过榨油坊的工作都是人工还是太辛苦了,榨油和磨豆子都得用人,她有点想搞个水磨坊。
水车在古代是早有的,但是还没人利用水能生产。太深的能量原理她不懂,但在水车转动的过程,加几个杠杆来拉磨应该是可以的。
试试吧,不行的话就只当运水车造福民众了。
她在邻近榨油坊的河边选个合适的位置买了地,步行到榨油坊只要两刻钟,然后就开始找人做水车。
本县虽然没有水车,邻县却是有的,都是这条河的流经区域。她让余子阳帮忙打听会做水车的木匠,打听了一个多月才找到一家人,那家是木匠世家,姓袁,邻县的水车就是他家老爷子做的,他当时虽然还小也参与了些,家里还有图纸。
温月看了图纸后帮忙改进了。她就是这个水平,你要她无中生有画一个可能有点难,但要看了之后改进,那还是很有经验的。这不就叫站在巨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