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沉默良久,缓缓走到榻前,对上李奕那充满愤怒与不甘、狠狠瞪着她的双眼。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甲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挣扎与犹豫,喃喃道:“是要杀了他吗?”
李轲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急切说道:“母后,您放心,我怎么会让父皇真的死去呢?不过是让他假死。等我登上皇位,他就只属于您,陪在您身旁。”
张皇后猛地转过头,眼中泪光闪烁,带着一丝期盼又满是怀疑:“轲儿,你此话当真?可千万别骗母后。”
李轲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信誓旦旦道:“儿臣对天起誓,这件事我已经谋划周全,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张皇后沉默了许久,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展颜,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
李奕气得浑身哆嗦,额头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骂道:“你们这对丧尽天良的孽障!张嫣,你蛇蝎心肠,谋权篡位,竟想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罔顾夫妻情分,天理难容!还有你,李轲,你这逆子,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连生你养你的父亲都要算计,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你们做出这等忤逆之事,日后必遭报应,不得好死!”
张皇后被骂得恼羞成怒,抬手狠狠扇了李奕一耳光,尖锐地喊道:“你给我闭嘴,乖乖听话!”
这一巴掌打得李奕脑袋猛地一偏,脸颊迅速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他缓缓转过头,眼中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张皇后,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嘴唇抖动,想要继续咒骂,却因愤怒过度而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粗重的、饱含恨意的低吼声。
他的双手用力攥紧被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因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仿佛一头被困住、却仍在挣扎反抗的猛兽 。
李轲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沉声道:“至于贵妃,就交给儿臣,定要将她带到宁夏,好好羞辱威胁一下李衡,让他知道反抗的下场。”
张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好,就这么办。明日一早便昭告天下,宣布皇帝病逝,随后尽快安排你登基事宜。”
李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得意,再次斜睨了一眼躺在床上怒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的李奕,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轻笑。
他不紧不慢地整了整衣袖,恭恭敬敬地向张皇后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儿臣告退,母后早些歇息。”
张皇后神色倦怠地摆了摆手,神情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上位者的傲慢,说道:“去吧,万事小心。”
李轲直起身子,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每一步都踏得坚定有力,仿佛已经站在了权力的巅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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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尔滨城知府内,慕晓晓听闻消息,瞬间激动得站起身来,双手重重地按在桌子上,大声问道:“什么?霜霜,你决定和宋世子联姻?”
一旁的段榆景见此急忙伸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如此冲动。
坐在上方的秦朗和林婉清相互对视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对女儿婚事的关切与谨慎。
随后,他们目光直直地看向秦霜,秦朗开口问道:“霜儿,你是认真的吗?是不是考虑到和他联姻对夺皇位更有利,所以才答应的?”
话还没说完,秦霜便立刻回应:“不是的。”
她先是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正被段榆景拉着,眼神中还带着些许震惊与疑惑的慕晓晓,又将目光转向满脸关切、眼神里写满疼爱的父母,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缓缓说道:
“我以后是要登上高位的,宋明懿无论是长相、家世,还是人品、能力,都是上乘。更何况,一个男子肯用全部身家支持我,实在难得。这次去赈灾,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全力协助,没有任何怀疑和怨言。虽说我现在对他只是有好感,还谈不上非他不可,但就凭他这样的人,我愿意和他成亲。我相信,以后我们的感情会越来越好。”
慕晓晓听了这番话,慢慢坐了下来,陷入思索。
她眉头轻皱,眼神里透着探究与感慨,时不时抬眼看向秦霜,心中暗自思忖:看来他们两人是有缘分的,毕竟原书里最后为秦霜收尸,还帮忙把秦家人都葬在一起的也是宋明懿,这或许真是天意。
秦朗和林婉清小声交谈了几句,交谈时眼神里满是对女儿未来的考量与商量。
之后林婉清开口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和你父亲也不阻拦。宋家打算什么时候来提亲?”
秦霜这才回道:“大约5日后,宋伯伯说要多准备一些聘礼,上门提亲。”
秦朗点头表示赞同,眼神里带着欣慰与期许:“也好,这宋家小子上次我们也见过了,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你也17了,订下亲事也好,等你登基时,你们再举办婚礼。”
秦霜眼中透着坚定,点头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谈话结束后,慕晓晓脚步匆匆,很快就找到了秦霜,脸上满是关切与担忧,急切问道:“霜霜,你真的是自愿和宋世子联姻的吗?没有半分勉强?”
秦霜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觉得好笑,眼中满是温柔笑意,抬手轻轻摸了摸慕晓晓的头,和声说道:“晓晓,我知道你关心我,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是真心愿意的。”
慕晓晓听了这话,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点头道:“那就好。说实在的,宋明懿这人确实不错,当你的皇夫还是很够格的。”
秦霜笑着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慕晓晓的额头,无奈又亲昵地说:“你呀,就会操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