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从车的后座上下来的时候,有些沉默的看着那警戒线外围着的一群人,又抬头看向了公园不远处的那些栋居民楼的窗户边,围着的那些脑袋。
最后他扭过头,看向了他身后的林斫,开口,“还真让你说对了。”
林斫也有些懵,说实话,他是想到了会有不少人看热闹,但属实是没想到有这么多,都快赶上老小区里,喜欢围观的大爷大妈们了。
乔月浅叹了口气,率先从车旁往现场走去,“走吧江队,现场法医差不多大概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
“嗯。”听见乔月的话,江临收回了看向远处居民楼的视线,轻点了点头。
穿过种满低矮灌木丛的小路,就看到不远处的小平房,公共厕所外围还围着一群痕检员和刑警。
刚靠近公共厕所,那刺鼻的气味让三人都不由自主的掩住了口鼻。
林斫更是没忍住,直接开口吐槽,“我去........这味道也真是有够冲的。”
江临也没忍住的皱了皱眉,捂着鼻子,侧头就去问身后的乔月,“这小区住的都是些年轻人,按理说物业不是更会注重小区卫生吗?这厕所怎么这么难闻。”
乔月伸手捂着口鼻,含含糊糊的开口跟江临解释道,“刚开始物业确实会打扫,到后面发现小区里根本没人上这公共厕所,就干脆省点钱没再雇人来,但其实偶尔还会有几个来上公共厕所的人的。”
江临对此颇为头疼,最后只得无奈的的摇了摇头,工作是工作,再难闻也要去现场,最后是硬着头皮带着人进去的。
刚进去的时候,法医刚好完成初步尸检,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带着人进来的江临。
“哟,这不是江队嘛,吃早饭了没?”胡文廖语气有些贱兮兮的说着。
“倒是还没吃,但你这话题说的,有点太不合时宜了吧。”江临说完,低头看了看还躺在地下的尸体,又抬头看胡文廖。
胡文廖听着,还笑嘻嘻的,“哎哟,关心关心你嘛,没了我,你上哪找我这么贴心的同事啊。”
江临有些无奈,最终打断了他要继续瞎掰扯的话题,“行了,初步尸检完成的怎么样了?”
“死者年纪很轻,大概还是个年纪在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跟你们现在查的案子的死者死亡情况基本一样,完全可以判定同一人犯罪。”
“死者面部被钝器砸的严重变形,短时间内根本没法确定身份。”胡文廖有些心累的说着,又蹲下了身,指向尸体的胸口,“死亡原因应该就是这把只插胸口的匕首了。”
说着,他顿了顿,又啧啧叹道,“这凶手也是有够恨他的,刀柄都没进去了一点,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叹完,他又站起了身,一边脱下手上的医用塑胶手套,一边又再次开口,“除此之外,死者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不同伤口,口中还有着黑色的不明液体,具体尸检结果还要等拉回解剖室了再说。”
江临听着胡文廖的这些陈述,低头看着尸体,拧着眉问到,“具体的死亡时间呢?”
胡文廖:“不久,大概在今天凌晨左右。”
江临凝重的点了点头,“辛苦了,你先出去吧,这里也是有够难闻的,尸体回头我叫两个人帮忙装袋,给你抬上车。”
胡文廖一听就乐了,走到江临旁边就撞了他一下,“够兄弟。”
等胡文廖真出去了之后,江临才开始真正认真打量起面前正躺着的尸体。
地板很脏,都是脏鞋底踩了水后,又走在地板上,干了留下来的痕迹,脚印很多,多到痕检根本就提取不出来几个完整的。
而就在这脏差的地板上,就那么躺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年轻到还没成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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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乔月还在问着报案人当时的相关情况。
她一只手上端着笔录,另一只手拿着笔,一边问,一边记录着什么,报案人坐着的公共座椅旁,还放着个正在录音的录音笔。
“您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死者?”乔月温声问着。
“嗯........早上5点多左右吧。”男人一边低头想着一边说着。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因为还是早上天气还有一些凉,他还特意去拢了拢肩上披着的外套。
乔月听后在笔录上飞快写下男人说的话,要继续问道,“那您这么早去公共厕所做什么?”
男人听后没忍住干笑了两声,“去厕所还能干什么?我家厕所坏了,早上的时候实在憋不住,就想着去小区公共厕所上,我哪曾想........碰上这事儿。”
乔月听后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边在笔录上填写着报案人说的话,一边又继续问,“那您发现死者的时候,他是什么状态?”
“还能是什么状态?你们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时候就是什么样子嘛,我看到他后立马就冲出来了,看都没敢多看他一眼,更别提去动他了。”
男人拢了拢上衣,有些欲哭无泪的说着,“那时候我刚要脱裤子,一低头就是张人脸,把我差点吓个半死。”
说着,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后,他又继续开口,“那人就平躺在坑里,粪水都把他头发冲散了,我进去的时候就以为厕所单纯就是脏,所以才臭,没想到........哎........”
男人或许是觉得这词有些难以启齿,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那您发现死者前后有看到什么比较可疑的人员吗?”乔月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在笔录上记录下报案人说的那种。
男人低着摇了摇头,很肯定的否认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出门的时候,天都还没亮的彻底,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可疑的人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