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尘顿时哑口无言，他没想到王大鹅会提前告诉林雪。他看着林雪，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张无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林雪面前。
「我……」他顿了顿，喉咙有些发紧，「我本来想等你生日的时候再给你的。」
林雪愣愣地看着那个盒子，没有伸手去接。盒子很小，是那种很常见的首饰盒，深蓝色的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枚小小的乒乓球拍，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这是什么？」林雪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张无尘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我知道它不值什么钱，但是……」
「不，不是的，」林雪打断了他的话，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我很喜欢，只是……」
她抬起头，看着张无尘的眼睛，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只是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张无尘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我知道我要离开国家队了，我知道我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再……」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话，即使不说出口，彼此也都明白。
林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伸手接过那个小盒子，紧紧地握在手里。
林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她扑进张无尘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张无尘的衣衫，他轻轻拍着林雪的背，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林雪对自己的感情，也知道自己即将离开国家队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但他别无选择，进入国家队好，回到师父张藏獒身边实力会更快的提升，他必须回去。
林雪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一定要走吗？」她哽咽着问道，声音沙哑。
张无尘避开她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我必须回去，」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尽快的提升实力，我想把我的理想尽快的实现」
林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低头擦拭着眼泪。气氛一时凝滞，只有路灯昏黄的光芒静静地洒在地上，拉长了两人身影。
「我送你回去吧。」张无尘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沙哑。
林雪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张无尘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林雪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但他也不好强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到林雪手中。「这是我师父训练馆的地址，」他说道，「如果你想找我，就到这里来。」
林雪接过纸条，紧紧地攥在手里，没有说话。
张无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他知道，他必须回去。
林雪站在原地，目送着张无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纸条和项链，心中充满了不舍和迷茫。
林雪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砸在深蓝色的绒布盒上，晕染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紧紧地攥着盒子，指关节泛白，仿佛要将它捏碎。张无尘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昏黄的路灯尽头，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走向一个未知的终点。
一阵夜风吹过，林雪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路边。她茫然地环顾四周，陌生的街道，闪烁的霓虹，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那么不真实。
「就这么走了？真他妈是个孬种！」林雪低声咒骂了一句，狠狠地将眼泪抹去。她想起张无尘临走前塞给她的那张纸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紧紧地攥在手里。
林雪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她走进去，随便拿了一瓶啤酒和一包薯片，付了钱，然后走到店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借着昏暗的路灯，一口啤酒，一口薯片，像个失魂落魄的流浪汉。
「靠，什么玩意儿！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把我当什么了？」林雪一边灌着啤酒，一边自言自语地骂着，全然不顾路人诧异的目光。
啤酒下肚，林雪的情绪更加激动，她猛地将空酒瓶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张无尘，你个王八蛋！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是什么国乒的未来之星？你以为你是什么狗屁天才？你他妈就是个……」
林雪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她走来。
是张无尘。
他去而复返。
林雪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既欣喜，又愤怒，既期待，又害怕。
张无尘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地从她手里拿过空酒瓶，然后转身扔进了垃圾桶。
「你……」林雪刚开口，就被张无尘打断了。
「对不起，」张无尘低着头，声音低沉，「我不该就这么走的。」
林雪愣住了，她没想到张无尘会回来，更没想到他会道歉。
「你……」林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混蛋，」张无尘抬起头，看着林雪的眼睛，语气认真，「但我真的必须回去，我有我的梦想，我必须去实现它。」
林雪沉默了，她知道张无尘说的是真的。她想起张无尘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想起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想起他谈起乒乓球时那充满激情的声音。
「我明白，」林雪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你有你的梦想，我支持你。」
张无尘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林雪的脸颊，语气温柔，「谢谢你，林雪。」
林雪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自己起伏的胸膛。张无尘的话像一股暖流，缓缓地流淌进她冰冷的心房。她抬起头，借着昏黄的路灯，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这个男孩。他还是那么清瘦，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闪烁着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光芒。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努力，为了能和你并肩站在赛场上。」林雪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哽咽。
「我知道，」张无尘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林雪将头埋在张无尘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这一刻，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你也要好好的努力，尽快的正式的进入国家队，下一次见面可别这么弱了，」张无尘轻轻推开林雪，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省的下次见面，你又要哭鼻子了。」
林雪破涕为笑，抬手轻轻捶了一下张无尘的胸口，「讨厌！你才弱呢！我告诉你，我现在的实力，进国家队绝对没问题！」
「是是是，小雪最厉害了。」张无尘宠溺地揉了揉林雪的头发，「我保证，四年后，一定进入国家队。到时候，我们一起征战世界乒乓球，拿冠军！」
「好！这可是你说的！」林雪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我们拉钩！」
两人伸出小拇指，郑重地拉钩约定。在昏黄的路灯下，这个简单的约定，显得格外神圣，也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