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死里逃生。”这是赫尔墨斯睁眼的第一个想法,在医疗床的旁边站着帝国宰相马卡多。
“感觉如何?为了救你,孟德尔的豌豆都用到了你的身上。”马卡多说着。
“豌豆?”赫尔墨斯的确没法把孟德尔的豌豆和自己的苏醒联想在一起。
“下次再给你解释吧,现在的我们缺少时间。”马卡多挥手让赫尔墨斯站起来。
“去找科拉克斯,和他一起在实验室中获得资料,你知道是哪个实验室和什么资料的。”
“这次任务根据瓦尔多的授权,你的权限高于阿卡图斯队长。”
“为什么要我去?我更倾向于加入网道的战争中去。”赫尔墨斯一脸别扭,自己真不想刚度过鬼门关就又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谁让你第一个给科拉克斯希望的呢?你应该把这个希望完整的交给他。”
“宰相,怀表呢?”赫尔墨斯感受到脖子上缺了一点重量,看向床位旁边的柜子也没发现自己一路护送的东西。
“我已经带走了,你没有辜负陛下和原体的期待。”马卡多说。
“是吗……我能再一次看到他吗?”赫尔墨斯感觉到心里的大石头安全落地了,他没有死,只有一个傀儡在借用他的名义罢了。
“我不知道,陛下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不过我们和你一样,都坚信我们能再一次看见他。”
“他很讨厌您的。”赫尔墨斯小心的说着。
“荷鲁斯也好其他原体也好,小孩子脾气而已,我从未把这些放在心上,他们会有想明白的那一天的。”马卡多苦笑着说,“不过这一点上,你小时候要比他们强的多。”
“我已经知道我的任务了,我应该在帮助科拉克斯获取到研究资料后还要帮助他进行研究,同时还要保卫这份资料和监督他的研究。”赫尔墨斯说。
“是的,一如既往的去执行。”马卡多回答。
“我不明白,您是帝国的摄政,大量的事务需要您的处理,这种任务您完全可以让身边的禁军来通知我,避免耽误您的时间。”
“时间吗?我的确没有太多时间,整个帝国都缺少时间,而我必须处理好那些政务,为陛下争取时间。”马卡多换了一只手握持权杖,整个人透露出疲惫的感觉。
“那您为何?”赫尔墨斯疑惑的询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也想出来透透气吧,又或者看看你的情况。”马卡多看着赫尔墨斯说着,一只手向着赫尔墨斯的脸摸去。
赫尔墨斯俯下身子,除了帝皇之外,唯有马卡多可以让他主动低头,也只有在马卡多的面前自己才可能稍显放荡一点。
“就连我都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是如此之快。”马卡多摸着赫尔墨斯的左脸短暂的笑了一下,“从统一战争后,一直看着你从婴儿变为如今的战士,我还是要感叹于生命是这个宇宙的奇迹。”
“我的如今,全依赖于您与帝皇,帝皇带我进入万夫团,而您给予我教诲。”
“我没能教你太多,你的路还需要你自己走,我不能一直帮助你。”马卡多放下手。
“为什么?”赫尔墨斯说着,心中却在想马卡多的结局,在黄金王座上化为尘埃……好在这次马格努斯没有叛乱,宰相有救了,赫尔墨斯没有因为马卡多的结局而伤感,反而乐观的看待。
“没有为什么,我期待人类主宰银河的那一天,但是却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它的到来,毕竟我已经活了六千七百多岁。”
“您是永生者,无需担心生命的终点,您是不朽的。”赫尔墨斯说。
“去执行你的任务吧,我要回去和那些公文打交道了。”马卡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始向着门外走去,赫尔墨斯陪在他的身边送他离开。
门口,赫尔墨斯注视着马卡多向着走廊尽头走去,那个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深入黑暗的、没有灯火的走廊中去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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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沥沥,冰冷的雨水顺着科拉克斯的脸庞滴落到金属盔甲上,寒风吹起他的头发,他就那样一言不发的站在停机坪的旁边,不知道是因为寒冷的天气还是心情忧郁的原因,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科拉克斯深吸一口气,泰拉污浊的空气在赫尔墨斯眼中和自己原来的生活一对比就是天壤之别,但是在鸦王眼中,呼吸泰拉的空气都算得上一种享受了。
吕凯乌斯,那是幽暗的地狱,矿场中充满尘埃的空气和狭小的屈身之地让科拉克斯喜欢上了在外游荡的感觉,自由的呼吸是自己的梦想,自己甚至马上就要实现它,但现在只能继续等待那遥不可及的梦想实现之日了。
暗鸦守卫们很快走上了运输船,而在他们的旁边是二十位金色的身影,他们由阿卡图斯所领导,鸦王原本以为只有赫尔墨斯会代表禁军和自己一起行动,不过科拉克斯接受了禁军的加入,这些禁军是来监视自己的还是帮助自己的呢?
在过去的一个星期中,自己的军团被禁军强行封锁在居住地,不允许他们离开管制范围,导致暗鸦守卫和禁军之间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敌意,自己和赫尔墨斯需要格外注意一下这种情况,避免双方的冲突成为障碍。
“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多恩从控制塔的方向走了过来,他全身穿戴着金黄色的盔甲,上面镶嵌着红色与黑色的宝石,他的表情带着忧虑。
“就算有也没时间了,我会想办法克服困难的。”科拉克斯回答。
多恩转身朝着护栏,看向远处一个正在施工的防御炮塔。
“我知道帝皇已经允许了你的行动,但我还是不能做到不过问就和你分别。”
“我意已决,我需要去重建军团,我不能留在这里。”科拉克斯道。
“我相信帝皇心中有关于你的答案。”多恩说。
“你似乎并不完全信任我。”
“对你我没有任何怀疑,兄弟。我拥护帝皇的想法,即让人类成为银河的主宰,我以帝皇的意愿为准则。”
“你认为我们失败了吗?”科拉克斯继续询问,“你以帝皇的意愿为准则时是否想过有一天荷鲁斯也会叛乱?他让荷鲁斯成为了战帅。”
“失败……我不知道。”多恩抬头看向下雨的阴云,“或许他有着我们难以想象的苦衷。”
“安格隆和科兹有着严重的缺陷,你知道帝皇有着最终裁定手段,他本可以清除掉他们。”科拉克斯面无表情的说着。
“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主宰银河系而已。”
科拉克斯停顿了一会才说,“我们会实现它的,兄弟。”
“我不会做有违这个目标的事情,但你没有经历过连续的背叛,亲眼看见军团的溃败和成千上万子嗣倒在面前的场景,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做一些事情。”
“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不能用生命去冒险!”多恩面色不悦的看着科拉克斯。
科拉克斯嘴角动了,似笑非笑。
“你在关心我,对吧?”说完话的科拉克斯又看见多恩别扭的转回了视线,“你也会多愁善感啊……罗格。”
“我没有……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盟友,但是现实却告诉我只是短暂的……”多恩生硬的语气中又带着一丝埋怨。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完成你的冒险之后跑回了拯救星,然后去找荷鲁斯。”多恩言辞不善的说。
“我会和你一起战斗的,在我得到我想要的之后。”
“一路顺风,兄弟。”多恩伸出一只手说。
“保护好帝皇,兄弟。”科拉克斯也伸出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两人对视着,多恩依旧面色僵硬,而科拉克斯露出带有一点笑容的表情,在之后的这段日子中,泰拉可能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第三个原体了。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赫尔墨斯,你要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打扰到我们了。”科拉克斯松开手面向出现在一旁的赫尔墨斯。
“是吗?我没感觉到。”赫尔墨斯耸了耸肩。
“赫尔墨斯,看好我的兄弟,不要让他离开泰拉。”多恩严肃的说。
“你要知道,他就算跑我也拦不住他的。”
“如果我真的离开泰拉了呢?”科拉克斯说。
“那我就当我从伊斯塔万五之后说的劝告都说给了空气。”赫尔墨斯回答。
赫尔墨斯转动视线,看向远处的禁军小队,队长阿卡图斯就站在小队最前方,阿卡图斯是一位冷酷的执法者,他在之后的一些事情后拥有了“帝皇之鹰”的头衔,对于这种战士,只能使用比他更高的权限来限制他,你是帝皇之鹰?我还戴着桂叶冠呢!
赫尔墨斯又看向暗鸦守卫们,心中则是谨慎,他不确定这群暗鸦守卫之中有没有混入阿尔法,毕竟这次的暗鸦守卫是自己从伊斯塔万五捞出来的,阿尔法没有多少机会混进去,但是阿尔法的特性就是挑战不可能。
可惜这里自己身边没有暗黑天使和太空野狼的存在,如果有的话完全可以找得到伪装者的存在,赫尔墨斯又看见了沙罗金也在里面,感觉沙罗金开始得到科拉克斯的重视了,有了科拉克斯、沙罗金的配合,再加上参加过鲜血游戏的禁军,应该可以找到可能存在的阿尔法。
随后赫尔墨斯收回视线,“时间不等人,尽快出发吧。”随后不等科拉克斯就向着运输船走去,给这俩兄弟一个说话的空间。
来到禁军小队的赫尔墨斯找到了阿卡图斯,禁军队长显然对赫尔墨斯领导他们没有意见,虽然说赫尔墨斯名义上只是个盾卫连的冠军,只是二把手,但是资历已经超过了护民官的标准,赫尔墨斯自己都已经获得了1034个名字,比拉的名字还要多。
赫尔墨斯没有立刻告诉阿卡图斯等人关于暗鸦守卫中可能存在阿尔法叛徒的猜想,因为这无疑会加重双方的矛盾,对于接下来获取基因研究资料的任务来说并没有好处。
在等了一会后,科拉克斯来到了运输船上,三架运输船从停机坪上起飞,向着可能的目标地点飞行,只依靠科拉克斯获得的帝皇记忆的话并不能轻易找到正确的地方,在重山峻岭中找到目标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更别说百年间这些山峦还会发生变化,所以暗鸦守卫和禁军需要徒步在所有可能的地点一步一步搜寻。
关于这次任务,科拉克斯没有告诉任何一名暗鸦守卫,暗鸦们只知道自己是来冒险进入一个军火库,为军团取回一件武器,对于潜藏的叛徒来说,不管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所获得的东西必定对阿尔法军团有一定的价值。
暗鸦守卫中一双眼睛盯着正在交谈的赫尔墨斯和科拉克斯思索着什么,叛徒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不惜代价破坏忠诚者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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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们是否要通知泰拉?”
荣光女王级战列舰贝塔号的一处昏暗的大厅中只有中央的桌子上有着一盏灯火,原体欧米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军团四处行动所收集起来的战报,这种了解忠诚派与叛乱派大部分动向的成果是欧米茄为数不多的乐趣。
“为什么要帮助他们?”欧米茄抬头看向半个身子处于阴影中的一名阿尔法战士。
“那我们为什么要帮助阿尔法瑞思潜伏进去?”
“你还是太稚嫩了,摩墨斯,你如果还是只会单方向看待这一切的话如何进入阿尔法瑞斯的身边?”欧米茄将手中的资料放到桌子上。
“马卡多是蠢才吗?”欧米茄提问。
“我看不透他。”摩墨斯说。
“我也一样,在泰拉皇宫和他相处的那段日子,我尝试过很多次。”
“你并不觉得泰拉没有防备?”
“如果阿尔法瑞思真的成功了,那么马卡多还是趁早让赫尔墨斯去网道战死吧。”欧米茄嘲讽的说着。
欧米茄站了起来,来到了身后的墙壁旁边端详着挂在上面的一把战斧,一把从皇宫中失踪的武器,一把来自泰拉军阀的武器。
“我明白你内心的冲突,一个人做不到即要为军团兄弟流血还要完成我们自己的目标,但这是纷争的时代,一个充满疑惑、谎言、不忠的时代。”
“我们如何做?”摩墨斯透过昏暗的环境看到欧米茄将那把战斧取了下来。
“去给我的几个兄弟找点事情干。”欧米茄说,“荷鲁斯那边怎么样了?”
“他一直在尝试和您沟通。”
“告诉他,时机到了我会主动找他的。”欧米茄拿着战斧来到摩墨斯的身边,将战斧递给了他。
“送到泰拉去,只有这把武器可以彻底杀死赫尔墨斯的灵魂和肉体,给我们的小朋友一点难度,之后的一切要看他能不能活下来,如果死了的话你带着他的桂叶冠回来。”
摩墨斯接过战斧,当他接过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来自这把武器深深地恶意,战斧透露的浓重杀意证明这是一把来自杀戮之神的神器。
“暴虐战斧,来自赫尔墨斯的父亲泰拉军阀伊利亚之手。”摩墨斯认出了这把武器的来源。
“我们是伟大的阿尔法,我们永远高瞻远瞩。”欧米茄张开双臂,笑着对摩墨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