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辞一改往日的谦和温良,眼底透着一抹戏谑调笑之意,道:“什么地方没瞧见过?这会儿又害羞什么?”
玲珑将头埋在枕间,耳朵根红得滴血。
白千辞从袖口拿出膏药,指尖轻轻抹在她的伤处,道:“这药比你府上的要好,好好用着,别留疤了。”
玲珑咬了咬唇瓣,眼眶渐渐地泛红了起来,道:“少爷……您对玲珑真好。”
处理完伤,他将膏药放到一旁,搂起她的腰肢。
玲珑一个不稳,惊呼了一声,扑在他的身上,望着他那俊逸的面容,有片刻失了神。
“对你好,你可得好好奖励我。”语落,白千辞抬起她的下颔,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
少女娇羞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少爷……奴婢还受着伤……”
白千辞捻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似笑非笑的眸子不存在任何真切的爱意,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看着她的模样不过像是打量一件物品。
“嗯,你身上有伤,我看着也心疼。”他声音喑哑地道,“等伤好了,再好好地伺候我。”
玲珑抓紧了他的衣服,低声道:“是……”
白千辞俯首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道:“最近你家小姐如何?可还有说些什么?”
玲珑咬唇摇了摇头,道:“老爷看得紧,今日带着小姐亲自去侯府给盛大小姐道歉,估计最近几日都行动不了了。”
白千辞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办法总是会有的,明玉兰对盛云清这样恨,怎可能就此善罢甘休?你是明玉兰身边跟了十年的贴身丫鬟,唯有你最得她的信任,便是暂时让你受了罚,也不会轻易换掉你的。”
玲珑轻轻点着头,道:“少爷,只是玲珑愚钝,委实不知道要想什么法子才好了……”
“不急,等这段时间风波过去,再想法子,近些日子便安分点,对明玉兰顺从些,莫要让她起了疑心。”
“是。”
他又轻轻蹙起眉,道:“你我往来的信鸽,可有被人发现?”
玲珑抬眼望着他道:“这倒没有,少爷,不过奴婢害怕事情暴露,已经将信鸽放飞了。”
“无妨。”白千辞淡淡扬起唇角,道,“玲珑,跟了我些日子,变得谨慎多了。”
玲珑得白千辞的夸奖,娇羞地笑着低下了头:“是少爷教得好。”
白千辞目光温柔,伸手将她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道:“信鸽丢了便丢了,从前我忙些,今后我会多抽些时间来陪你。”
玲珑心头一暖,道:“谢少爷垂怜。”
三日后。
皇宫,长乐宫。
丽妃半躺在美人榻上,依旧蒙着面纱,浑身都是难受的痒痛,疹子越来越多。
她一脸担忧地望着身旁的丫鬟杨柳,道:“你确定此药对本宫的肌肤没有任何的伤害么?”
杨柳点了点头,道:“不会的,娘娘就放心吧。”
语落片刻,一身蓝色华服的少女踏进门槛,朝美人榻上的丽妃行了一礼,道:“丽妃娘娘万福金安。”
丽妃睨了一眼面前有着倾国容颜的少女,竟也有片刻的看呆,饶是自己曾是宠冠六宫的绝色佳人,在少女年华的时候也会逊色她一筹。
她咬了咬唇瓣,这就是抢夺了烨王宠爱,使自己侄女受冷落的女孩儿么?看着可真有些棘手……
见丽妃不断地打量着自己,盛云清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道:“不知丽妃娘娘传召臣女来,所为何事?”
丽妃微微眯起好看的眸子,声线低沉着道:“你笑什么?本宫这副模样,很好笑?”
见丽妃找茬,盛云清倒是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微微低下了头,道:“丽妃娘娘说笑了,云清只是第一回瞧见如此仪态万千的后宫佳丽,忍不住挂着笑意,单看娘娘这眼睛,便胜却这人间无数的美好,岂敢有任何嘲笑的意思?”
闻言,丽妃的心勉强舒坦了些,她轻哼了一声,道:“本宫听闻你医术了得,曾治好了太后娘娘的心疾,特意传召你过来,想问问本宫这脸上身上的疹子,可治?”
盛云清望着她的模样,开口道:“娘娘这是对桃花花粉过敏,只要将殿内的桃花移除……”
“当本宫是傻子么?有没有对桃花过敏,本宫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么?如果能移除,本宫还找你来做什么?”丽妃抬手狠狠拍了一下扶手,掌心的红疹子被暴力地触碰,不由得传来折磨人的钻心疼痛。
她难受地嘶了一声,蹙起了眉,脸色愈发难看。
盛云清轻轻颔首,道:“娘娘的情况,臣女明白了,这就写一道药方给娘娘。”
须臾,盛云清将毛笔搁下,杨柳拿着她的药方,与丽妃偷偷对视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治好了药膏,丽妃揭下面纱,露出那泛红的脸,轻轻将膏体涂抹在脸上身上,只是所到之处变得火辣刺痛无比。
她紧咬着牙,将药膏瓶子一把摔到地上,怒骂着盛云清,道:“这是什么东西?!本宫本来没那么疼的!”
她拿起身旁桌上的小铜镜一看,脸竟变得黯淡发黑,倏地惊叫了一声,抬手指着盛云清道:“你定是要存心陷害本宫的!”
盛云清平静地眨着双眼,道:“云清与娘娘素来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娘娘?反倒是娘娘,无端端唤云清过来治病,那药方也不知是经了谁的手,改了什么药材,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便要给云清安下一个罪名么?”
“任凭你百口莫辩,本宫都不会相信你说的分毫!”丽妃紧紧咬着牙,看着自己的模样也着实觉得难受,她慌忙地戴好面纱,朝杨柳道:“快去请皇上来,好好给本宫做个主,千万不能放跑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是!”
盛云清的双眸微微眯起,早在入宫之前,她就知晓这个丽妃是明玉兰的姑母。
她神态自若地站在丽妃面前,静静等候着,道:“娘娘放心,臣女不会跑。”
丽妃有些疑惑地转了转眸子,为何药膏被杨柳动过了手脚,她明明知晓却没有丝毫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