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光昏黄摇曳,那跳动的光影将众人的身影拉扯得歪歪斜斜,宛如在演绎着一场神秘莫测的皮影戏。楚天佑长叹一声,神色间透着无奈与关怀,缓缓说道:“唉,小羽,风生衣,不必如此,快快起身。”
赵羽跪在地上,目光坚毅如磐石,斩钉截铁地说道:“公子,您若不应允,赵羽绝不起来。”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股坚定不移的决心。
风生衣亦紧跟其后,一脸决然,朗声道:“属下亦然。”
楚天佑转头望向楚天玉,目光中带着探寻之意,问道:“玉儿,对此你有何看法?”
楚天玉贝齿轻咬下唇,蛾眉微蹙,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关乎小羽哥的终身大事,玉儿又能说些什么呢。”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似在刻意回避着某些东西。
楚天佑无奈地站起身来,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伟岸。楚天玉亦随之缓缓起身,娇柔的身姿透着几分踌躇。楚天佑眼角余光瞥见妹妹脸上那一抹若隐若现的失落之色,心中骤然一动,瞬间改变了原先的想法。
他深知这个妹妹在感情之事上向来懵懂无知,犹如一张未曾着墨的白纸。他曾多次有意将她许配给赵羽,可楚天玉仅把赵羽视作兄长,而赵羽又因身份所限和诸多顾虑,始终不敢吐露自己的真情实意。然而此刻,瞧着楚天玉的神情,他揣测或许妹妹自己都未曾察觉,不知何时起,赵羽已悄然在她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那他这个做哥哥的,定要借这股东风推波助澜一番,就趁此良机好好刺激她一下,也好让她早日认清自己的内心,明晰赵羽在她心中的重要地位。
楚天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说道:“好,那我便应下了,小羽去接那个绣球,风生衣就随小羽一同,务必护他周全,你们还不速速起身!”
赵羽闻听此言,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彩,激动地说道:“多谢公子!”
风生衣也赶忙道谢:“多谢公子!”
楚天玉此时内心犹如波涛汹涌,五味杂陈。她着实未曾料到哥哥竟然真的应允了。可她又能如何呢?毕竟这是赵羽自己的抉择,人家娶谁与她又有何干?然而,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她深恐被人洞悉自己的心思,匆忙借口离开。
楚天玉慌乱地说道:“大哥,我有些乏累了,先行回房歇息了。”
言罢,还未待楚天佑回应,她便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匆匆离开了会客厅。那急促的脚步,仿佛在逃避着什么。赵倾妍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赵倾妍边追边高呼:“天佑哥哥,我去瞧瞧玉姐姐。”
屋里的人望着楚天玉离去的背影,赵羽和风生衣满脸困惑,彼此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心想:小姐这是怎么了?
楚天佑先是一怔,旋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心中暗自窃喜,看来他的激将法已然生效……
楚天玉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乱如麻,犹如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赵倾妍随后也追到了楚天玉的房间。
赵倾妍一进门,便嬉皮笑脸地说道:“玉姐姐这莫非是吃醋了?”
楚天玉双颊绯红,嗔怒地瞪了赵倾妍一眼,高声说道:“吃醋?我吃哪门子醋啊?”
赵倾妍却不依不饶,凑到楚天玉跟前,说道:“吃我哥哥的醋呀。”
楚天玉愈发急切,跺脚嗔道:“笑话,我又不钟情于他,干嘛要吃他的醋!”
赵倾妍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地追问道:“玉姐姐当真不喜欢我哥哥吗?”
赵倾妍紧接着又道:“那您为何听闻哥哥要接绣球便这般失落,公子应允后,又如此气恼呢?”
楚天玉又羞又恼,急得挥舞衣袖,说道:“谁失落,谁气恼了?妍儿,你这丫头莫要在此信口胡言!”
赵倾妍委屈地撅起小嘴,说道:“我可未曾胡说,您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
楚天玉扬起手,作势欲打,说道:“你还说,你再乱说我真要打你了!”
赵倾妍连忙拉住楚天玉的手,撒娇道:“哎……玉姐姐,每次哥哥教训我,都是您和天佑哥哥护着我,您待我如同亲妹妹一般,您怎舍得打我嘛。”
楚天玉无奈地放下手,说道:“你呀,看来我平日着实太纵容你了,哪天让你哥哥好好管教你一番,你方能安分些。”
赵倾妍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别呀玉姐姐,我知错了嘛,您别总拿我哥哥来吓唬我嘛,我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言毕,赵倾妍赶忙笑嘻嘻地跑开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赵倾妍边跑边自言自语道:“吃醋了,吃醋了。”
很快,抛绣球的日子如期而至。这一日,天空湛蓝如宝石,阳光明媚却不炽热,微风轻柔地拂过,带来丝丝缕缕的凉爽。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人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桂府门前围得水泄不通。有的纯粹是为了凑个热闹,瞧个新鲜;有的则是心怀憧憬,渴盼能抢到那象征着美好姻缘的绣球。
赵羽和风生衣早早地来到现场,他们神情专注,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来回扫视,时刻准备着迎接绣球的降临。楚天佑和白珊珊也在不远处,他们看似悠然自得,实则内心也在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
时辰一到,桂珠款步走上楼台。她身着华丽的衣裳,却面无喜色,眼神中透着无奈与迷茫。她犹豫地拿起绣球,望着下面人头攒动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在这众多的面孔中,却寻不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她轻叹一声,仿佛认命般地随手将绣球抛出。
下面的人群瞬间沸腾起来,人们你推我搡,各显神通。有的人看似在随意嬉戏,实则暗中运功,巧妙地控制着绣球的方向。他们有意将绣球往楚天佑的方向掷去。
就在绣球即将落在楚天佑上方,眼看就要得手之时,白珊珊眼疾手快,从衣袖中掏出一颗石子,轻轻一弹。那石子不偏不倚,恰好击中绣球,改变了它的轨迹,直直地落入了赵羽的怀中。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又如此巧合,令人惊叹不已。绣球抛出后,桂珠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对她来说,这绣球抛给谁,结果如何,都已不再重要。
桂府中,气氛却与外面截然不同。桂万军得知绣球没有落到楚天佑身上,而是被一个叫吴亮的人接住,顿时暴跳如雷。
书房内,檀香袅袅,却无法平息桂万军心中的怒火。他双手背后,在屋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桂万军怒声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这绣球要抛到安大人身上的吗?怎会抛到一个叫 叫什么吴亮的身上去了?”
刘总管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回道:“人都安排妥当了,原是要将绣球抛到安大人身上的,不知怎的,那球却又弹回来了。”
桂万军停下脚步,眉头紧皱,目光中透着狐疑,说道:“莫非有人从中作梗?你去替我查清这吴亮的身份背景,依我看他绝非等闲之辈。”
刘总管连忙应道:“他和他弟弟皆是练家子,身手颇为不凡。”
桂万军冷哼一声,双手握拳,说道:“他还有个弟弟?现场所有参与之人都要给我彻查身份背景,一个都不许遗漏。”
刘总管点头哈腰,说道:“是,老爷,这回绣球没有抛到县大人身上,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桂万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冷地说道:“老夫自有应对之策。”
这边,丁五味艰难地从棺材里爬出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他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打量着四周。这才惊觉自己身处一个堆满棺材的房间,阴森恐怖至极。那些棺材有的陈旧破败,有的则散发着刺鼻的油漆味。
丁五味刚想活动一下筋骨,一抬头,却看到几个白纸做的布娃娃挂在房梁上,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那模样诡异至极。他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放声大喊:“鬼啊!”
他这一嗓子,把刚刚赶到的方块吓得浑身一颤,也跟着他一起四处逃窜,两人慌不择路,最后竟躲到了一张桌子底下。
在桌子底下,丁五味和方块紧紧相拥,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丁五味才渐渐缓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大白天的,哪来的鬼?真是自己吓自己。”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翻身出了桌子,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丁五味走出房间,来到大街上。此时的大街上阳光灿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戏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
丁五味却无心欣赏这一切,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满是烦闷。楚天玉和白珊珊让他到顺天县和他们会合,却未言明具体地点,难怪他不知该往何处去寻。
正走着,突然,丁五味感觉前方有一道不善的目光紧盯着自己。他抬头望去,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原来,冤家路窄,他又碰上了之前追杀自己的刀疤。
刀疤看到丁五味还活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愤怒。他二话不说,拔刀就向丁五味砍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小子,你居然还未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