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妍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积攒勇气,然后说道:“你如今娶了她,成了桂府的女婿,那你与她……”她声音微微颤抖,眼中写满了忧虑和不安。
“你莫要胡思乱想,娶她不过权宜之计,为了公子的安危,也是为了早日查清真相,你不明白吗?我与她毫无瓜葛。”赵羽急切地解释着,眼神坚定而诚恳,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焦急。
赵倾妍却紧接着说道:“可我怎听闻你晚间还去桂小姐房间给她送被子啊?”她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质问。
赵羽一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无奈,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如何应答。
赵倾妍的情绪更加激动,她上前一步,紧紧抓住赵羽的胳膊,说道:“哥哥,难道你未曾看出公主殿下吃醋了吗?从你提出要接绣球,到你和桂小姐成亲,你就不曾察觉殿下的失落吗?你可知晓,当殿下得知你在桂小姐的房间,还为她铺设床铺,她心里还很难过呢。哥哥,我知晓你一直倾心于殿下,可你为何不说呢?你不说殿下又怎会知晓?现今你又与桂小姐拜了堂,就更容易产生误会了,你应当去向殿下表明心意才是啊。”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眼中闪烁着泪光,语气中充满了对哥哥的关心和急切。
赵羽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黯淡,说道:“这些事你就莫要操心了,你不懂。”他轻轻挣脱妹妹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赵倾妍,心中充满了纠结和矛盾。
赵倾妍冲到赵羽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大声说道:“我如何不懂?哥哥,你究竟在犹豫什么?你喜欢殿下就应当勇敢言明,否则你定会追悔莫及的。”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尖锐,脸上满是倔强和坚决。
这段回忆如同一团乱麻,在赵羽的脑海中不断缠绕,让他心烦意乱。一方面是自己对楚天玉那深深的眷恋,如同暗涌的潮水,时刻想要冲破心堤;另一方面是眼前波谲云诡的危险局势,如同密布的阴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知是否应当在这个节骨眼上向楚天玉倾诉衷肠,万一自己遭遇不测,那这份感情又将何去何从……还是等事情解决之后再说吧,况且他也不确定楚天玉对自己是否怀有同样的情意,自己又如何高攀。想到这里,赵羽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夜色,心中满是迷茫和忧虑。
与此同时,刘依萍在桂府中,神色紧张而匆忙地收拾好行李。她眼神中透着决绝和恐惧,仿佛在逃离一场可怕的梦魇。
白珊珊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刚要开口叫住她,却突然心口一阵剧痛袭来,犹如万箭穿心。她痛苦地捂住胸口,弯下了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依萍的身影越走越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待疼痛略微缓和,白珊珊强忍着不适,咬紧牙关,拔腿就追。风在她耳边呼啸,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眼神坚定而焦急。然而,当她追到刚才刘依萍所在的位置时,却已经不见了刘依萍的身影。
而刘依萍走到了一条幽静的树林小道,四周树木阴森,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突然,杨钢如同鬼魅一般跳了出来,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手持钢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一步步向刘依萍逼近。
刘依萍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煞白,连连后退,颤抖着喊道:“不要,不要,不要!”
就在杨钢挥刀的瞬间,一个黑影如闪电般掠过,一个黑衣少侠挺身而出,稳稳地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只听“铛”的一声,火星四溅。慕容林皓眼神冰冷,充满了愤怒,他一脚将杨钢踹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杨钢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狼狈不堪。慕容林皓拉起刘依萍的手,说道:“莫怕,姑娘,随我走。”随后带着刘依萍飞身离去。若不是国法在前,慕容林皓真想立刻结果了杨钢的性命。
白珊珊忍着疼痛拼命追赶,可心口的疼痛却越来越剧烈,每跑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她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愈发苍白,但她依然不肯放弃。待疼痛稍微过去一些,她又继续向前追去,然而追了许久也没找到人,只能失落万分地回到县衙。
县衙里,气氛凝重而压抑。何师爷带着丁五味,小心翼翼地来到楚天佑的房外。
何师爷恭恭敬敬地说道:“大人,小姐,这位丁公子又来求见了。”他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和敬畏。
丁五味大大咧咧地嚷嚷着:“求什么见啊?我与你们家大人小姐那可是过命的交情!见个面还用得着求见?”他一边说,一边大踏步地向前走去,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神情。
楚天佑笑着说:“好了,有话进来说吧,莫要再逗弄师爷了。”他声音温和而沉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丁五味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还故意拦住了想要跟着进来的师爷,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何师爷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靠在门上想要偷听,可门又被丁五味猛地打开,何师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丁五味瞪了他一眼,说道:“去去去,莫在这儿偷听。”迫使何师爷离开后,丁五味才再次关上门。
房间里,丁五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说道:“我说徒弟呀,你这县令当得可真是威风八面呐,想见你一面,比见国主还艰难,周遭全是些豺狼虎豹!哎,珊珊呢?珊珊去哪儿了?今日要是珊珊在,哪用得着通过这些牛鬼蛇神才能进来!”他脸上带着不满和抱怨。
楚天佑微微皱眉,说道:“珊珊她去保护依萍姑娘了。”
丁五味不屑地说:“这依萍姑娘不是好端端地待在县衙里等着伺候您呢。”
赵倾妍忍不住说道:“你莫要胡说!那依萍姑娘是桂万军布的一步棋,她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也算是本案重要的证人,所以天佑哥哥才让白姑娘去保护她。”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丁五味点了点头,说道:“这依萍姑娘真是难得的好姑娘啊。”
楚天玉接着问道:“对了,五味哥,你这几日去照料那卓县令他老爹,一切可还顺遂?”她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丁五味拍着胸脯,得意洋洋地说:“你五味哥办事,玉儿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几日我给他老爹看病,将他身体好好调理了一番,吃得香,睡得甜,保准上公堂的时候耳聪目明,力大如牛!”
就在这时,白珊珊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她脚步虚浮,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楚天玉看到她这副模样,连忙起身,关切地问:“珊珊,你怎么了?”
楚天佑也急切地问道:“是啊,依萍姑娘她人呢?”
白珊珊满脸愧疚,声音颤抖地说:“天佑哥,珊珊无用,未能保护好依萍姑娘,我追了一路,都未曾找到她,恐怕她已经……”她眼中闪烁着泪花,嘴唇微微颤抖。
楚天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什么?”
白珊珊低下头,不敢看众人的目光,自责地说:“天佑哥,珊珊失职,未能保护好依萍姑娘,请您责罚我。”说着,她就要下跪。
楚天佑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双臂,说道:“珊珊,起来,此事怎能怪你呢?”他眼神中充满了安慰和理解。
楚天玉也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白珊珊的肩膀,安慰道:“是啊,珊珊,这并非你的过错,你莫要自责。”
丁五味却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这这这,这如何能不怪她呢?珊珊,不对呀,平常你可是头脑最为灵活,主意最多的。你想办的事儿哪一次失手过?我看你呀,就是打翻的醋坛子还没擦干,看到依萍姑娘就想到那晚的事,所以对她是爱搭不理,爱救不救,是不是?”他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白珊珊愤怒地瞪着丁五味,大声说道:“你胡说什么!”她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楚天佑脸色一沉,严肃地说:“好了,好了,五味,莫要再说了,你怎可如此说珊珊?什么醋坛子?珊珊绝非那般人。”他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楚天玉也生气地说道:“就是啊,五味哥,珊珊已经尽力了。”
丁五味不依不饶地说:“是啊,你说得倒好,尽力,这每个人尽力的程度和能力可是不同的。今日就算是倾妍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去保护依萍姑娘,也定然能追上她,将她平安带回来。”
白珊珊的脸色变得铁青,她咬着牙,愤怒地说:“丁五味,你给我听着,我在此发誓,若两日之内我还未将桂万军绳之以法,我白珊珊第一个死在你们面前。”她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决心。
说完,白珊珊扭头就走,她的身影在众人的目光中渐渐远去,只留下一阵风,吹动着房间里的帷幔。众人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和担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