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吴海山带着他那个手下告辞离开,元梅闲来无事,便又领着大乔和小乔两只豹子跑去祸害猜叔了。
细狗的烧还没退,猜叔让他自行回房休息,只留了小柴刀在身边,看到元梅大老远的往这边跑,他也不赶人,反而还一个劲的摆手让她进茶室。
元梅手里搂着小乔,屁股后面跟着大乔,再后面的,是寸步不离的凛昆。
后者见元梅进屋,急忙加快脚步,先一步跑到茶室角落里端起蒲团摆到了猜叔桌对面:“德钦,请坐。”
元梅将小乔塞到他手里,皱着眉头提醒道:“怎么还乱叫呢?我姓元,你咋老给我胡乱改名呢?不行你还叫妹姐得了。”
猜叔无奈的轻笑着往炉灶中丢了一小块木头,低声解释道:“德钦系勃磨话,意思系组人,凛昆把你当晴组人,所以才要介样称呼你。”
:“哦……”元梅乖巧的点点头,转过脸去又对凛昆道:“那也不行,我不喜欢这个,你还跟以前一样,要么就叫姐,要么就叫梅姐得了。”
凛昆乖巧的点头照做:“妹姐。”
猜叔见凛昆把自己无视的这么彻底也没生气,只慈祥的笑笑,从炉子上拎起滚开的热水,刚准备往茶壶里倒,手里的水壶就被元梅抢走了。
有了今天上午那一遭,元梅可不敢喝猜叔泡的茶了,见猜叔一脸不赞同的盯着自己,她忙一连串的彩虹屁先拍过去:“哎呦猜叔~~~你什么身份呐,我老大呀!哪有让您亲自泡茶的道理,您快别动,我来我来。”
猜叔见她起身,也有些慌了。元梅不相信他,他还不相信元梅呢!于是不由分说的也跟着站起身来,探手准备夺过茶壶:“不用了,你不会泡,我寄几来。”
他这么一说,元梅索性也不装了,躲过猜叔的手,将茶壶虚虚护在自己身前,皱着脸嘟囔道:“嗯~~~我不想让你泡茶,你上午那口茶水……哎呦我天呐,那茶泡的比我命还苦呢……再说我轻手利脚儿的,一个茶咋还不会泡了呢?我来,我来吧。”
:“都说了那个系聊天太入迷,忘记了嘛~”说到这里,猜叔忍不住又嗔了她一眼:“阿叔泡了这么多次茶,什么时候失手过?反倒是你!连茶杯都端不住!”
你嫌我泡茶苦,我还嫌你泡茶把我烫了呢!
猜叔的记仇能力也是杠杠的,捏住这么一个把柄就不撒手了,元梅无言以对,俩人谁都信不过谁的局面下,大乔湿乎乎的舌头让元梅灵机一动,用脚背推开搂着自己脚脖子舔个没完的小豹子,用下巴指指角落里的凛昆:“昆儿,泡茶去。”
凛昆“哎”了一声,老老实实的接过水壶,在元梅跟猜叔一人一句的指导中,艰难的完成了这个复杂的泡茶程序。
也不知是凛昆有这方面天赋还是怎么的,竟然得到了两人的一致肯定,乐的他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四四方方的大脸憋得通红。
猜叔只对凛昆泡茶的手艺满意,压根懒得搭理这个只会跟元梅一起气自己的混小子,于是直接无视了对方,咂着茶水对元梅道:“今天……你讲得那些胡话……”
:“哎,猜叔,那可不是胡话……”还不等猜叔说完,元梅就急吼吼的插嘴道:“那全是我的一番肺腑之言!你要相信我对你的觊觎~我馋你身子很久了~”
猜叔被气的血压都要高了,拉着老脸摆手骂道:“闭嘴!”
顺过气来以后,他又抿了一口茶水:“今天你讲那些话被貌巴听见了……刚刚但拓过来求我放过你……噗……哈哈哈哈哈……”
元梅一听见这个话题就忍不住犯愁,她学着猜叔的样子双手按住太阳穴,边揉边说:“猜叔,你告诉他不会放过我了对吧?你是不是告诉他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你一定是这么说的对吧?拜托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不想听见其他答案。”
:“哈哈哈哈……你想得美~”猜叔一边笑,一边揶揄的挑了挑眉:“阿叔可不想晚节不保。”
:“啊……”元梅哀嚎一声,苦恼的将脸埋进掌中,使劲揉搓了好半晌,又可怜兮兮的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同但拓讲,你喜欢的系他。”猜叔一脸坏笑,见元梅要哭不笑的皱着小脸起身要走,这才大发慈悲的摆手叫道:“好啦,骗你的。”
等元梅将信将疑的坐回来以后,他才轻笑着道:“我几系同他讲,你又在调皮捣蛋鹅已。”
说着,他还用手比划着今天上午,他用拖鞋打但拓的那个位置:“他也看到了不系吗?”
元梅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是很开心的用手托着下巴,将胳膊肘拄在茶桌边缘,有些不情不愿的嘟囔道:“拓子哥凭啥替我求你呀?他凭什么呀?他跟我什么关系,你跟我什么关系?他还能越过我去,代替我求你?咋回事啊他?”
顿了顿,她又一脸认真的抬眼问猜叔:“猜叔,你说他不会觉得救过我命,就得让我以身相许吧……那可不行,我可受不了这个……要不我也学学哪吒,把这条命还给他吧?”
:“胡说八道……”猜叔睨了她一眼:“但拓不系那种人,他怕你七亏啦,傻丫头!”
元梅被“傻丫头”这三个字雷得不轻,只觉得浑身一阵刺挠,抓耳挠腮的犹豫半天,最终也只是像颗被霜打了的小白菜似的,哀怨的叹了口气。
猜叔左左右右的转换着角度,欣赏难得一见的梅梅郁闷图,乐的连着干了好几壶茶水,结果两个小时不到,就开始一趟一趟跑厕所,连调侃元梅的心思都没了。
天黑以后,元梅让凛昆到大寨门口去遛大乔小乔,自己则从猜叔的酒柜里找了一瓶价格稍低的白酒,回房翻出香烛纸钱,给细狗送了“好朋友”。
她前脚刚拿着纸钱出门,还没到路口呢,后脚细狗的烧就退了,药还没到,病就除了!
元梅烧完纸回来以后,听见这个消息也是相当无语的。
ennnn……怎么说呢?
细狗着病纯属心理作用……好吧,经此一事后,元梅唯物主义者的自我认知顿时更加坚定了。
看着活蹦乱跳朝着自己傻乐的细狗,元梅甚至都忍不住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病了。
昨天晚上契约仪式上的场景经过了今天一白天的发酵,终于向着元梅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去了。
刚才在茶室被猜叔嘲笑的时候,她就已经接到了油灯大老远拨回来的致电问候,对方还询问自己有没有将凛昆的魂魄收走,等他不听话的时候,直接将他送进地狱。
元梅根本不知道油灯看的是哪本盗版神怪小说,所以自然不可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含含糊糊的敷衍过去以后,在猜叔的新一轮嘲笑中,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假装自己是条咸鱼,趴在桌上给对面那个缺德老登当乐子。
前脚刚听完凛昆那个盛大不可一世的契约仪式,后脚给细狗驱邪的话题就又在达班传开了。
饭桌上,元梅端着酒杯,对猜叔的嘲笑报以微笑,认命的放弃了任何挣扎:“我气啥呀?不生气,让他们说去吧。我都怀疑现在咱们达班所有八卦都是我提供的……要是不蛐蛐我,他们茶余饭后就没闲话讲了……说吧,就当放松放松心情了。”
猜叔乐够了以后,又将话题引到了凛昆头上:“凛昆,阿妹很器重你。你以后跟在她身边,要小心点做系,做人这方面你也要多多同她学习,不要给她惹麻烦,基道吗?”
凛昆闻言立即站起身来给猜叔鞠了一躬,端着酒杯道:“谢谢猜叔,窝听猜叔嘞!要不是猜叔,妹姐也不阔能这么快就收哈卧,猜叔,我敬您,我干聊,您随意噶。”
说完以后,他仰头便干掉了那瓶刚开盖的啤酒。
猜叔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洋酒,慢悠悠的夸奖道:“还不错,跟阿妹介么短的席间,就学会她讲话那一套了,我看好你。”
说着,他用下巴指指凛昆的座位:“好了,坐吧。”
凛昆听话的点头照做,猜叔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来自膀胱的恶意给禁言了,他抽了抽嘴角,故作淡定的站起身道:“我次好了,你们继续。”
说着便要离开,但想到今天下午元梅的话,又强忍着尿意指了指桌上的人道:“哦,对了,阿妹跟我讲,昨天吓到大家她很抱歉,等下要带大家粗去玩……细狗啊,你不用跟介我,同他们一起去玩吧,我有点累,今天会早些休息。”
说完以后,便晃悠着回房撒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