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说回正事,你知道,我此次来其实只对一件事感兴趣,这次,你必须要给我一个答复了。”
周处缓缓站起来。
而后,门外进来了一个年轻人,大概二十七八,长得气宇轩昂。
而且,还是半步神念修为。
作为监察方士的官方部门,秋台司的底蕴也不弱。
我看向谭青松,他依旧不动声色。
“秦霄贤,见过两位前辈。”
男子彬彬有礼,修行界以境界为尊,叫我一声前辈并不吃亏。
但我只想当一个旁观者。
“这就是我给你推荐的人,曾经千弓派的后人,秋台不仅支持你,还支持青山观的改革,还会解决所有世俗的麻烦,但前提是,秋台也要参与进来。”
周处彻底展现出上位者的姿态,强势且不容置疑。
他话里的信息很多,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为何谭青松现在才拉上我参与,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老周,不管承不承认你我都老了,七十多年前那场百年战争,青山和修行界都没有给夏国丢脸,这件事由我发起,但我想交给年轻人来做决定。”
谭青松的称呼变了,这才是平等的对话方式。
周处并没有任何不悦,只见他眉头紧皱,仿佛回忆起了那段往事,而后又被谭青松的建议所吸引。
“谭青松,怎可如此无礼?”
罗锦匀再次插嘴。
谭青松情定神闲,不动如松,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闭嘴!他不止是你们的前辈,更是为夏国做过巨大贡献的人,你以为百年战争是那么好赢的?”
周处一反常态,训斥起这个女人来,一身官威半点没有客气。
场间氛围顿时陷入尴尬境地。
我瞟了罗锦匀一眼,此刻已是满脸涨红却无可奈何,我自然乐得看个热闹,这女人确实有些嚣张。
“此话怎讲?你是想让他来决定?”
周处看向谭青松。
“是,未来是属于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包括即将到来的战争,我最多只是一个倡议者,我的寿元所剩不多了,道友!”
谭青松同样眼神坚定的看向周处,说得斩钉截铁。
周处显得有些动容,两人一定曾经并肩战斗过,有过相同的经历,才能在此刻有相同的感触。
这一声道友!谭青松称呼的不再是那个身处高位的周处。
但寿元这件事,我从未听谭青松说起过,这可能是每个修士无法回避的心魔,说到该如何面对寿元,或许只有这些修行老人,才更有发言权。
“何必作如此说,你都不多了我能多到哪里去,在寿元的尽头终将是浮云,不过是为后辈做点事,行!这事我不再逼你,有压力我担着!”
周处刚说完,那罗锦匀还想说什么,他只是一抬手,连看都没有看她,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我。
他这一看像我,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尼玛!谭青松这个老东西,没有这么坑后辈的吧?
不是说好让我多听少说?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退路,既然谭青松能豁出去,也不差我一个。
我起身站立,拱手环视了一周。
“各位前辈道友,如果是说成立修行仲裁所的话,我个人并不介意秋台参与,此事不仅关乎修行界,更关乎夏国,但秋台仅仅只能参与,不能干预仲裁。”
我同样说得斩钉截铁,修行界不能出现塘主,否则只会江河日下,修行界的事只能修行者来管。
但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死,该有的余地还是要留出来。
既然秋台想管,我猜测他们更多的是希望修行界不脱离掌控,安插一个人,就能名正言顺的知道很多事。
“为何不能干预?”
罗锦匀好像还是不太甘心,一身气机外放全身罡气奔腾,我的神念不由自主冲出体外,阻挡住这股威压。
抛开其他,这个女人确实很强。
而周处这次并没有阻止她,好像他也有同样的疑惑。
“因为秋台还是太弱,无法说服修行界,更加无法代表修行界。”
谭青松霸气而立,青色神念化作片片利刃蜂拥而出。
只一息,就破了罗锦匀的外放罡气,将她压得死死的不能动弹,连周处都开始侧目,而后周身升起一层乳白之气,整个房间充满了对抗气息。
修行界以实力为尊,既然罗锦匀先展示实力,不还击就显得太软弱了。
“青松,五十年过去,还是你先走出了这一步,你们都出去吧!”
周处不怒反喜,罗锦匀与秦霄贤默默退了下去。
而后,赵志海与聂远生也退下来。
我们三人才收回神念。
“不到这一步,我也不敢出这个头,与其浑浑噩噩,不如最后帮修行界,也帮夏国做点事。”
谭青松漠然道。
“攘外必先安内,你放手做即可,我会亲自与一号汇报。”
周处思索片刻后答道。
而后,他从口袋中取出来一份资料,递给了谭青松。
谭青松看完后眉头紧锁,又递给了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份绝密档案,夏国境内部分修行宗门,与境外势力关联密切,特别是一些边境的宗门。
上面林林总总,都有很详细的记载。
包括世俗中的生意关系,以及这些人在国外参与的各类聚会情况,秋台明显就有热度长期在国外收集这些信息。
“你们可能以为,秋台只是一个监察机构,可我知道,上头对方士的态度是很包容的,但通敌是红线,我需要你在修行三要里再加上一些内容。”
周处面色沉重道。
以世俗生意为由,却干着吃里扒外的事,这种人确实可恨,关键人家都不屑于隐藏,你还挑不出理。
世俗法律管不了,修行律更形同虚设。
“我也早有听闻,曾经的归一宗就是背后的黑手,包括那个杀手组织了愿堂,也是他们在操纵。”
谭青松不动声色说道。
这个消息还真是有些让我震惊,原来他一直又关注这些事。
“哼!可惜当年斩草不除根,你那师父。。罢了!”
周处话说到一半,就收了回去。
这种修行界的往事,只怕现在知道的人已经是极少,而且一听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并不太感兴趣。
这了愿堂既然与什么归一宗有关系,那就必须也记上。
“他就是受了那妖女的蛊惑,最后才走上了不归路,最可恨的还是那妖女,今生我必要铲除归一宗余孽。”
谭青松杀气腾腾,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沉不住气。
周处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接话。
“小友,可有兴趣来秋台?”
周处猛然问起,谭青松欲要干预,也被他拦了下来。
我心中的答案自然很明显,我不希望别人当塘主,自己更不想当塘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爱干谁干。
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选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