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秀莲生病之后,福生和爹娘便匆匆赶来探望。他们满心忧虑,殷切地希望秀莲能回到家中安心调养,切莫再这般不知疲倦地劳累下去。
“秀莲啊,你看看你这身子,瘦成什么样了。跟我们回家养病吧,可别再强撑着了。”福生心疼地说道。
秀莲微微皱眉,眼中满是不舍,轻声回应道:“哥,我放心不下那两个孩子啊,他们还那么小。”
“那就把俩孩子一并带上吧。”福生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
就这样,在福生的安排下,秀莲带着两个孩子踏上了回娘家的路途。铁牛眼睁睁地看着媳妇离去,心中纵然有万般不舍,却也无力阻拦,只能默默地接过家里那一堆繁重的农活,还有那一大群羊的饲养活儿。
“爹,娘,我知道你们生气,可我真的没办法啊。”铁牛无奈地对爹娘说道。
铁牛爹娘气得朝着铁牛便是一顿数落,铁牛娘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说说你,没出息的东西,连自己的媳妇都留不住,还能干点啥?”
铁牛爹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你看看人家福生,多有本事,再看看你,唉!”
铁牛默默低下头,无言以对。
秀莲带着俩孩子一走,家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羊圈里的羊,往日里那肥壮圆润的模样不见了,如今个个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们吹倒;菜地里的菜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全都耷拉着脑袋,好似被抽去了生机一般;赵家二老更是整日唉声叹气,那一声声叹息,仿佛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沉重而又无奈。
“老头子,你说这日子可怎么过哟,以前秀莲在的时候,家里多热闹啊。”赵老太太抹着眼泪说道。
赵老爷子也是一脸愁容,说道:“唉,现在也只能指望铁牛争气点了,可这小子,唉……”
铁牛每日的生活变得十分单调,除了起早贪黑地去菜地辛勤劳作,给那些蔬菜浇水施肥,还要细心地照料羊圈里的羊群,给它们喂食、打扫圈舍。
做完这些活儿后,剩下的时间,他便在村里漫无目的地转悠,或是去找自己的好朋友赵石洋。石洋比铁牛大两岁,可至今却依旧孤身一人,未曾成家。
不过,铁牛曾听娘说起过,石洋抱养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长得十分漂亮,宛如一朵娇嫩的花朵。
“哎呦,这是我的小侄女吧,瞧瞧,都长得这么大了。”铁牛一见到石洋的孩子,眼中顿时流露出喜爱之情,忍不住开口说道。
“怎么,你看我闺女长得好看吧?”石洋脸上洋溢着一脸幸福的笑容,满心欢喜地说道。
“可不,来,叔叔抱抱。”铁牛笑着伸出双手,想要抱抱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
“行啊,不过你可得轻点抱,别把我闺女弄疼了。”石洋叮嘱道。
铁牛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女孩,轻声说道:“小乖乖,真可爱啊。”
铁牛家有两个儿子,他一直盼望着能再有个闺女,可命运弄人,始终未能如愿。所以,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小女孩儿,他心中那股喜爱之情便油然而生,此刻也只能眼馋着别人家有如此乖巧可爱的闺女了。
“不过,你真就这么一直单着下去啦?难道就没考虑过找个人结婚成家,一起养一个可爱的孩子吗?”铁牛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好奇地问道。
“哎呀!我呀,就家里这条件,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光棍咯!还结什么婚哟!哪像你啊,好歹还有父母帮衬着,甚至还能用换亲这种方式解决婚姻大事呢。”石洋一边无奈地摇着头,一边苦笑着回答道。
听到这话,铁牛不禁叹了口气:“唉……别提我了。就算当初有父母帮忙又怎样?现在连媳妇都跑回娘家去了,丢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说完,他重重地垂下了脑袋,满脸都是懊悔和沮丧。
石洋见状,忍不住责备起铁牛来:“我说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那媳妇多好啊,不仅勤劳能干,而且特别会持家过日子。可你倒好,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人家,才把她给气走了吧!”说着,石洋抬起手指不停地戳着铁牛的胸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秀莲回到娘家后,虽说换了个环境,可她那操劳的性子却丝毫未改。大多数时间里,她依然忙里忙外,不是帮忙打扫屋子,就是做些琐碎的家务活儿。
福生心疼妹妹,忍不住说道:“秀莲啊,你就好好回去休息吧,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秀莲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哥,翠兰都在家,我哪能就这么歇着呀,我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能帮上点忙。”
“你呀,就是太辛苦了。等你身体好了,想帮忙有的是时候。”福生无奈地说道。
看着哥哥家新装修好的房子,那崭新的墙壁,明亮的窗户,还有那一件件新买的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木香,秀莲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她默默地想着:“我什么时候也能住上这样的新房子呢?”想到此处,她又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饱含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无奈。
福生家那小子明辉正跟秀莲家的建军闹得不可开交呢!这俩孩子不知道因为啥事儿,竟然动起手来了,打得那叫一个激烈啊!周围的人都赶紧上去拉架,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给分开。
被拉开之后,这俩孩子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嚷嚷着,什么“别来我家”、“这又不是你家”之类的难听话。建军气得小脸通红,一扭头就跑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建军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妈妈秀莲。他快步跑到秀莲身边,带着哭腔说道:“妈,咱们到底啥时候才能回咱自个儿家呀?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再待在舅舅家啦!”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秀莲听到儿子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她停下手中的活儿,轻轻摸了摸建军的脑袋,安慰道:“好孩子,别急,等过段时间咱们就回去了。”可建军哪能听得进去呀,他满心委屈地嘟囔着:“为啥还要等啊?我现在就想走……”
秀莲心里十分清楚,即便这里是她的娘家,但终究还是要依靠别人生活,始终有一种寄人篱下之感。尤其是想到哥哥如今已经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温馨小家庭,还有可爱的孩子们需要照顾和抚养,这让她更觉得不能给哥哥添麻烦。每次回到娘家,秀莲总是小心翼翼地行事,生怕自己的存在会给他们带来任何不便或者困扰。尽管娘家的亲人对她都很热情亲切,但那种无形的距离感却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秀莲心中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回到家中。她渴望再次回到熟悉的家,但内心深处却有一股倔强的力量让她不愿意轻易地向铁牛低头。每一次想到要铁牛的种种,就不想回去。然而,带着孩子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使得她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究竟何时才能找到那个既能满足自己归家愿望,又能坚守住尊严底线的完美契机呢?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秀莲心间,令她备受煎熬。
福生和翠兰的日子也过得忙碌而充实,他们还在忙着售卖衣服。店铺里的生意还算不错,顾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可是,从南方批发来的衣服眼见着就快要卖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他们得好好思考思考后面的路该如何走了。
“翠兰,这衣服卖得这么快,看来咱们的眼光还不错。”福生笑着说道。
翠兰微微点头,却又皱起了眉头,说道:“是不错,可这衣服快没了呀,咱们得赶紧想想办法,不然接下来可就没货卖了。”
“嗯,你说得对。我这两天就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再找些新的货源。”福生沉思片刻后说道。
铁牛这边,他思来想去决定改变现状赢回秀莲的心。他把瘦弱的羊一只只精心照顾起来,每天去更远的草地找最嫩的草。同时,他向村里经验丰富的老农请教种菜秘诀,重新翻整菜地,施足肥料。
秀莲在娘家,病情逐渐好转。但她心里始终惦记着铁牛和家里的一切。一天,她对福生说:“哥,我想回去了,铁牛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福生虽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但还是同意了。
秀莲带着孩子回到家,看到焕然一新的羊圈和生机勃勃的菜地很是惊讶。铁牛红着脸说:“秀莲,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对你。”秀莲眼里含着泪笑了。而此时,石洋抱着女儿路过,打趣说:“铁牛,这下可要好好珍惜喽。”大家都笑了起来,这个小家又充满了希望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