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洒在船身上,随着船儿在水面划过,带起一道道涟漪,徵羽趴在轮船的围栏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时陷入了沉思。
这是多托雷第一次带她出门,而且还是这么远的距离,要横跨其他国家。
天空愈加晴朗,她的心情就愈加的悲凉。
自己真的就如同物品一样,被人随意的放置,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多托雷要去做什么,也从未有人问过她想不想去。
只因多托雷的一句话,那些兵士便带她上了轮船,而多托雷就在不远处,冷眼看她。
米耶露跟她一起,偶尔做些简单的小菜,外加打扫房间,整理物品。
轮船很大,上面带有愚人众的标志,但多托雷带的人却不是很多,比起那些使用元素力战斗的兵士,显然是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更多一些。
因此徵羽推测,此次出行,他不太可能是去别的国家做任务。
不然像她这样的,被抑制住元素力,还一问三不知的人来讲,不是累赘是什么?
也就是说,或许更偏向研究一类的,可是研究什么呢?
徵羽双手拄着脸颊,海风微凉,吹起她的长发,可她却完全没有享受的心思。
周围的人都忙忙碌碌,都在准备各种事情,像她这样的闲散人员,还真是格格不入。
可她还不想回船舱内,那些人把她的私人用品与多托雷的放在了一起,也就是说,不出意外,他俩还是要在一个房间里待着。
最近多托雷也不知是怎么了,常常用一种极为寒冷的目光审视她,使她背后一凉,之后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那样,用那种目光看着她,表情带着些许玩味。
徵羽随意地在甲板上行走,阳光正盛,看这温度,大概是已经出了至冬境内。
好在她小的时候经常被哥哥带出国游玩,因为这类交通工具她都坐习惯了,哪怕时间很久也不会觉得晕。
转头看去,看到了一个不愿见到的人。
是多托雷。
只不过此刻的多托雷没有看向她,不知他是否察觉到她的存在,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远处的海面上。
该怎样形容他的目光呢。
不同于往日的凌厉,此刻竟带着些许深沉,用一个更准确的词来讲的话,伤感也不为过。
真奇怪,他那样的人,竟也会伤感。
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徵羽的脑海。
他们的目的地,该不会是须弥吧?
她之前打探过多托雷,知道他的一些过往,比如身为须弥学者的那些事,虽说不清楚细节,但其他或多或少也能了解个大概。
他———
是被故乡驱逐的人。
徵羽没有停留太久,既然多托雷还在外面,那么她便回了房内。
房间不大,却应有尽有,设备齐全。
晚饭过后,她便躺在床边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徵羽察觉到自己好像被谁拥着,动了动手臂,果然被人圈在了怀里。
她不敢贸然睁眼,想要不动声色的挪到床边,对方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似是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当即落下了一个吻。
徵羽忍无可忍,狠狠地咬了下去,腥甜的气息在两人的舌尖绽放,徵羽皱眉道:“现在是晚上,我很困。”
对方却仿若感觉不到疼似的,含着她的唇瓣,道:“怎么?之前不还说要向我服软,现在怎么又要拉开距离了?”
徵羽小幅度地推搡着:“最近冷淡的是你好吧?”
另一只手缓缓扣住她的腰,使得两人贴近,就在徵羽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多托雷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紧紧地拥着她。
徵羽不明所以,感受着船身轻微摇晃,底下的海浪波涛汹涌,两人安静许久,谁也没有讲话。
正当徵羽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多托雷闷闷的声音:“以后不要去愚人众接我了。”
“嗯?”
“那些执行官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别跟他们有任何接触。”
徵羽嗤笑。
难得的,多托雷给她讲了许多有关那些执行官的事。
从他们的出身,如何被丑角邀请的,有着怎样的目的,以及现在做的事情,都跟徵羽讲了个七七八八。
大多都是坏事。
仿若教导自家小孩不要跟坏人走似的。
徵羽的唇角勾起冷笑,那双眼瞳里满是嘲讽:“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多托雷吻着她白皙的脖颈,感受着血管的跳动,笑道:“是啊,我也不是好东西。真可惜,你跟这样的我绑在了一起。”
柔软的舌头,略带尖锐的牙齿,徵羽略微侧过头,向后退去:“别弄了,痒。”
细软的嗓音在黑夜的深处越发甜腻,带着某种致命的诱惑,多托雷强忍住内心的欲望,看向她的眼瞳。
嗓音低沉沙哑,仔细听去,竟能察觉到某种兴奋,甚至那双狡猾的红瞳也在暗暗发亮。
“你会变得和我一样吗?”
“我不会。”
“是么?”
指尖勾住细发,而后触碰白皙的脸颊:“可是有人做梦都想杀了我。”
徵羽垂下眼帘,想要避开那骇人的视线,却被强硬的抬起下巴。
又是一个吻。
缠绵的,带有情欲且疯狂的吻。
多托雷不喜欢在做这类事情的时候闭眼,相反,他要观察她的表情。
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是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绪,压下不甘,隐藏恨意,被迫与自己做这世间最亲密的事。
他要把她一点点的弄脏,如同飘零无根的落叶,被人狠狠地踩进泥里,然后再妄图她能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两唇分离之时,她听见他略带喘息的声音,仿若那地狱里的恶魔,带有诱惑般地说:
“欢迎你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