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芳瑟缩在沙发上,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眼泪无声的流。
李涛眼神阴鸷,朝着门口方向问了一句。
“谁?”
络腮胡:“涛哥,是我,我突然想起做药丸的时候好像漏了点步骤,特地来找你讨论的。”
李涛闻言这才跳下沙发,看着朱小芳低声警告道。
“滚回房间去,要是让人看出点什么来,我回头就找人去给你爸妈找点事儿。”
朱小芳瑟瑟发抖,捂着被打疼的地方,弓着身子,一步步艰难的挪回房间,关上门。
李涛这才走到门边,打开门。
络腮胡的眼睛下意识的在厅里扫视了一圈,问。
“你刚刚在忙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李涛把他让进屋,语气随意的说道。
“两口子之间,还能干什么?你小子坏我好事,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可不答应。”
络腮胡嘿嘿一笑,说道。
“我哪想到你们两口子感情这么好,这天还没黑呢!”
李涛用肘拐了他一下:“说吧,什么问题?”
络腮胡走到沙发边上,刚要坐下去,猛然间看到上面有丝血迹,看样子是刚刚滴上去的,还没干透。
李涛见状随手一抹,说道。
“刚才流了鼻血,最近吃得有点上火,回头得去拿点清火片。”
络腮胡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随便扯了点话头出来,假模假样的跟他讨论起药方来。
李涛也不是很懂,只能在一旁装模作样的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要不然明天咱们再试试?”
络腮胡起身:“行,那明天去我那?”
李涛点头,客气的将人送至门口。
关上门的那一刻,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络腮胡从进门开始就在观察屋子里的情况,沙发上不仅有血迹,还有带血的头发丝。
这一看就是家暴现场。
看来,之前那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出了家属楼后,络腮胡立马去找了小白脸。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吃软饭还打女人的男人。
药厂研发部,天台。
薛林忙着将一盆盆药草搬进屋,忍不住问。
“那几个人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你怎么不顺势说药方是他们偷了你的?”
“我可听厂里其他职工说了,他妻子手上腿上,几乎天天都有淤青,对外都说是撞的,可他们平常也没听到过动静,所以也不好怀疑她就是被家暴了。”
“这每天都要挨打,想想就难熬,难怪她想一包耗子药直接将人给送走。”
秦思邈点了个小药炉,不时的往壶里添加药草,还不忘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是我的,证据呢?我要是不能拿出药效比他们那好数倍的同款药来,他说不定还能反咬我一口,说是我偷了他的。”
“而且,事情不够大,他被罚得也不会太重,没意思,我要的是能直接将他送上刑场的结果。”
“至于朱小芳,我们是可能帮她,但她自己也得想法子自救啊,要不然,我们救了得她这一次,也救不了她下一次,人生这么长,谁能保证这辈子只遇见一次渣男?”
薛林:“可她怕李涛对她的父母下手,这一点就很难克服。”
秦思邈:“那就更要想尽办法找到他的罪证,然后一举将他给弄死,否则,自己和家人都没有好日子过。”
作为枕边人,像李涛这种法外狂徒,想找点他的破绽,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端看有没有那个勇气。
另一边,送走了络腮胡的李涛脸上的笑容立马垮了下来,他拉着一张脸,转身回了屋。
“还不快去做饭,等着我伺候你吗?”
疼得还没缓过劲来的朱小芳垂着眼眸,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
她刚才是故意在客厅沙发上留下带血的头发的,李涛不让她出去说,那她就让别人说。
像李涛这种喜欢投机取巧又没什么真才实料的人,看不惯他的人肯定很多。
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走了,别人的机会不就来了?
这几栋楼里住的可都是职工家属,她就不信,个个都跟他蛇鼠一窝!
翌日。
朱小芳出门买菜,迎面就撞上了同样出门买菜的张婶子。
张婶子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试探性的问。
“两天都没看你出门买菜了,你们两口子在家里吃啥呢?”
这个年代能用得起冰箱的人少之又少,南方冬天再冷,气温也低不过北方。
所以,家里的主妇几乎每天都要上供销社转一圈,好几天不出门买菜的就比较新鲜。
朱小芳知道这个张婶子不是什么好人,她这么问也不是有多关心她,纯粹是为了八卦别人家里的那点破事儿,要是别人过得鸡飞狗跳,她那颗空虚的心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而且,这女人平常可没少在李涛面前嚼舌根,她获得的毒打,有一半都要拜她所赐。
因此,这会儿她看张婶子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声音冷冷淡淡。
“谁家里还没存点咸菜或菜干了?偶尔吃一天又不会死,张婶子你这什么眼神?难道,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张婶子被她问得一阵心虚,赶忙溜了。
“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这丫头就会胡扯,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得抢菜去了,去晚了就啥也没有了。”
话落,她人已经消失在楼道里了。
朱小芳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去找了一楼的吴嫂子。
“吴嫂子,一起买菜去啊。”
吴嫂子把刚洗好的衣服晒到院子里,扯了扯袖子。
“你等我一下,我进屋拿个篮子。”
供销社离得不远,两个人就边走边聊。
朱小芳:“吴嫂子,听说林大哥想进药品研发部?”
吴嫂子点头:“是啊,他想进研发部很久了,但研发部那边人员已经满了,所以他在流水线这边已经干了很久了,上级领导说,只要那边有职位空出来,就把他调过去。”
朱小芳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手腕上的淤痕若隐若现。
她说:“李涛他就是个草包,就连大学的名额都是冒名顶替的,把他弄走,职位不就空出来了吗?”
吴嫂子更大了眼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