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冷锋凑近南宫鸿煊,压低声音一阵耳语。
南宫鸿煊听完他的话,方才还情意绵绵的双眸,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即便在这炎炎夏日,也让身旁的另外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此时,苏时瑾刚刚踏出珍馐楼,似乎隐隐感受到身后那寒如冰刃的目光,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红色身影一闪而过,并未看清究竟是何人。她转身,准备登上马车。
忽然,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高举着一把砍柴刀,如疾风般奔来。
“你这毒妇,害我亲娘,我要砍死你!”
苏时瑾反应极其敏捷,她见男子径直朝着自己冲来,连忙用力推开春兰。
她飞身而起,正欲一脚踹向这个疯癫的男人。
不曾想,角落里倏地飞出一颗石子,砸中了她的脚踝。她猛地一吃痛,身子不受控制地坠落下来。
等南宫鸿煊再次望向窗外时,入眼的便是苏时瑾坠落的身影。
那锋利的砍刀,几乎就要划破苏时瑾完美的容颜。人群中,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把炫黑色的铁扇呼啸而来,猛地撞飞那把砍刀。
紧接着,南宫鸿煊翩然降临。他弯腰,轻柔地抱起苏时瑾,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怎么这般无用?”
谢常卿匆忙赶下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街道上,人群陷入恐慌,一片喧闹嘈杂。
那高贵不可侵犯的红衣男子,怀抱着娇柔绝色的佳人,共同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谢常卿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在这危急关头,出现在瑾儿身旁的,居然是另外一个男人。
“南宫鸿煊,快放下我!”苏时瑾的声音里,裹挟着一丝薄怒。
南宫鸿煊仿若未闻,只是温柔地哄着:“听话,你受伤了。”
谢常卿再也按捺不住,朝前跨出一步,说道:“这位兄台,还是把瑾儿放下吧,我送她回去。”
南宫鸿煊斜睨了一眼,面前这位身着月白色衣衫的男子,心中暗想:这大概就是冷锋提及的,苏时瑾来珍馐楼要见的人。
瞧着,模样也不过如此,跟自己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语气不善,目光清冷,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本王面前,这般放肆?”
“他是谢常卿,是我的好友。常卿,这位是熙王殿下。”苏时瑾皱起眉头,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快放我下来,大街上这么多人。你不在乎名声,我还要脸面呢。”
南宫鸿煊看着她,难得瞧见她露出羞涩的模样,心情大好,便听话地放下她。
脚刚一着地的刹那间,疼痛猛地袭来,她的身子一歪,险些再次摔倒。
春兰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方才可真是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万幸夫人平安无事,真是一场虚惊。
那企图行凶的男子,此刻正被侍卫牢牢押着跪倒在地,丝毫动弹不得。
苏时瑾用冰冷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冷冷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当街行凶?”
男子抬起头,睚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你这毒妇,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铁柱,你还记得被你活活打死的……”
男子话还未说完,就被南宫鸿煊敲晕了过去。
“将人带回去。”南宫鸿煊冷冷开口,仿佛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让人禁不住浑身一颤,寒意顿生。
侍卫得令,动作迅速地将那男子拖走。
苏时瑾眉头微蹙,目光投向南宫鸿煊,说道:“你这是何意?为何不让他把话说完?”
“此事不宜在这大街上讨论,还是交由我来处置为好。”南宫鸿煊面对她时,倒是难得地展现出好脾气,脸上满是宠溺之色。
谢常卿面色焦急,深眸中透着明晃晃的关切,问道:“瑾儿,你可还好?”
苏时瑾微微摇头,淡笑着回答:“应该无碍,未伤到骨头。”
南宫鸿煊看着两人,身着相似的衣物,交谈间显得那般熟悉。
顿时,他心中的醋坛子被彻底打翻,冷哼一声,说道:“赶紧上马车,我送你回去。”
谢常卿正欲阻止,苏时瑾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就在春兰的搀扶下,朝着马车走去。
南宫鸿煊等在车辕上,见苏时瑾来了,旁若无人地弯下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她抱起,迈进了车厢。
这速度之快,让春兰一脸茫然。春兰赶忙登上马车,准备跟进去。
冷锋一把拉住她,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不容拒绝地说道:“就坐在这。”
言罢,驾起马车,扬起马鞭,疾驰而去。
春兰在心中暗自腹诽:果然跟他主子一个德行,霸道至极。
谢常卿站在原地,久久注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楼上包厢里的两人,见南宫鸿煊似乎完全忘了他们,只顾着英雄救美。
“这人也太不够兄弟,就将咱们丢在这,自己护送佳人去了。”赵炎脸上满是忿忿不平。
林回舟气定神闲,一脸笑意,“他有了心上人,也是件好事,咱们应当为他高兴。”
赵炎嘟囔着:“我也就是随口抱怨一下。作为兄弟,我自然是为他高兴的。”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之前,倒是没什么印象。”林回舟陷入思索。
赵炎拍拍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打听出来。今日,就先不管了,咱们继续喝酒。”
马车上,苏时瑾挣脱他的怀抱,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今日的事,多谢你出手相助。可是,你这动不动就抱人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南宫鸿煊斜躺下来,目光幽深地盯着她,嘴角还挂着一丝调笑,“我可没抱人的爱好,我只是乐意抱你。”
苏时瑾别过头,有些生气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沈如风名义上的妻子,你就不怕唾沫星子把我淹死吗?”
“无人敢传本王的流言,不过你既然不喜,往后我会注意的。”南宫鸿煊一脸认真。
苏时瑾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车厢里瞬间陷入安静。
马车缓缓停下,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低沉的“嘎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