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想了想,低声说:“好吧,我不出去。”
云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勾不住主子,先拿下一个心腹,也是好的。
夜深了,只闻几声狗吠。
破败的屋子里,传来一阵阵暧昧的声响……
淮县驿站,灯火通明。
杜钦跪在地上,沈如风跪在他身后。
面前站着的,是天子身边的大太监,魏无仁。
明黄色的圣旨,徐徐打开。
金黄色的绸缎,格外耀眼。
“杜钦、沈如风听旨——”尖锐的声音,在驿站内回荡。
两人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没想到这道旨意,这么快就下来了。
“皇上有旨,念尔等昔日之功,暂不追究赈灾银两被截之事。”魏无仁的声音顿了顿。
“朕准许尔等戴罪立功,务必尽快追回失银,前往舒县赈灾。”
“若再出差错,朕将数罪并罚,决不轻饶!”
“臣领旨,谢皇上隆恩!”杜钦的声音坚定有力。
沈如风跟着表决心:“臣必不负皇上所托。”
魏无仁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将圣旨递给杜钦,然后转身离去。
见魏无仁离去,沈如风拍拍衣袍,站起身。
沈富忙上前扶住他。
沈如风身体,已经恢复大半。
这次受伤,他身子更显纤瘦,罩着一件青色长袍。
还真是好颜色,一副风流姿态。
杜钦回首,看到他这副模样。
心中闪过一丝鄙夷,一个大男人,比女子还瘦弱。
可京中女子,最喜这种皮囊,这种风流姿态。
说来也是奇怪,皇上未责备他,是情理之中。
可沈如风,他在朝中毫无根基,一个新科探花。
皇上竟然也轻轻揭过,这实在太过奇怪了。
沈如风感受到他的目光,他朝他微微一笑。
“天黑了,杜将军早点休息吧。明日,咱俩还得到县衙走一趟呢。”
杜钦收起打量的目光,沉声道:“沈大人所言极是,早点安歇吧。”
昏黄的烛火下,沈如风呆坐到三更。
他的脸色阴沉,那副好颜色,都变得一片灰败。
这道旨意,应该有厉王殿下的手笔。
想起南宫晖,沈如风泛起一阵恶心,还有一阵寒意。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沈如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
响起一阵敲门声,沈如风从噩梦中惊醒。
他冷汗淋淋,抬眼望去窗外,天已大亮。
“何事?”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疲惫。
“大人,杜将军派人来说,该出发县衙了。”门外是熟悉的声音。
沈如风站起身,身体晃了晃。
推开门,沈富站在门外。
“帮我收拾一下,就出发吧。”他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瞧着大人脸色不大好,眼睛里有不少血丝。
沈富心中有点担忧,但是不敢多问。
忙差人打水,给沈如风洗漱。
驿站外,杜钦一身银色盔甲,等了沈如风足足一刻钟。
才看到,沈如风慢悠悠,从驿站晃出来。
晨光下,沈如风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着素色长袍,头戴玉冠,当真是风流倜傥。
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似乎有万千情愫。
大病初愈,脸色略微苍白,竟然有一种更胜女子的柔弱之美。
一步一步缓缓走来,还真是让人不自觉,被吸引目光。
杜钦嘴角抽了抽。
这个男人,容貌确实上乘。虽然对比那位主子,容貌差了几成。
但也算,实打实的美男子了。
杜钦正了正神色,“沈大人,还真是悠闲,让在下等这么久。”
沈如风微微抬眸,“杜将军莫怪,昨夜睡晚了些,今日起迟了。”
杜钦轻哼一声,“沈大人,还是快些上马吧,不要再耽搁时间。”
沈如风点点头,在沈富的搀扶下上了马。
一行人,朝着县衙而去。
县衙门口,几个衙役懒洋洋地站着,哈欠连天。
见有人策马而来,立马站直身子。
有机灵的衙役,立马冲进县衙禀报。
县令毛易达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官帽摇摇欲坠。
淮县,弹丸大的小城。
衙门里也没啥事,大家也就早上来点个卯。
一到中午就散了,各回各家。
“大人,门口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人,一身盔甲,像是个大官。”
突兀的声音响起,惊得毛易达,从椅子上直接蹦起来。
“什么?大官?你可看清了?!”毛易达头脑瞬间清醒。
那衙役点头如捣蒜,十分确定地说:“看清了,一身银色盔甲,骑着高头大马。”
毛易达立马冲出去,嘴里嚷嚷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滴,随我去看看。”
“大人,您帽子歪了。”
毛易达一边跑,一边正了正官帽。
等跑到衙门口时,累得他上气不接下气。
恰巧,看到杜钦翻身下马。
还未来得及喘匀气,他就满脸堆笑,迎上前来。
因为他认出来,那是朝廷正三品的军服。
“下官淮县县令毛易达,不知哪位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毛易达的腿有点抖,偏远的县城,忽然来了一位三品官员。
额头上冒出些冷汗,难道是派来查他的。
可他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就是当差时摸摸鱼。
杜钦微微皱眉,语气中透露着不耐。
“毛大人,不必惊慌。我是银枪神策营统军,杜钦。
又指了指身后的沈如风,“这位是户部员外郎,沈大人。沈大人奉命前往舒县赈灾,由我护送,路上出了点岔子。”
毛易达一听,心中稍定,忙躬身行礼道:“原来是杜将军和沈大人,下官失礼了。不知二位大人驾临,有何吩咐?”
杜钦神色严肃,“毛县令,你可曾听到风声,赈灾银两被截?”
毛易达一脸惊愕,连忙摇头,“下官未曾听到任何风声。”
杜钦冷哼一声,“被劫这事,发生在黑风谷。此处属淮县管辖,你竟然一点风声都未收到,你这父母官怎么做的?”
毛易达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
“大人,黑风谷名义上属淮县管辖,但实际上是三不管地带。那里常年被山匪盘踞,几任县令都是不闻不问的。怪不得下官呀!”
杜钦语气不善:“一方父母官,碌碌无为,也难怪山匪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