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殿内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把殿外的汪翦严嬷嬷等人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皇上的怒吼声,更是让几人魂飞魄散。
“好,好!你好的很!”
“既然你这么希望朕去看其他妃子,好,朕就如你所愿!”
严嬷嬷脸色骤变,她下意识要冲进去看看情况,然而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战晨望怒气冲冲大步走出来。
众人立即吓得趴跪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战晨望恍若一只暴怒的狮子,快步上了轿辇,他发怒的声音几乎传遍整个宫殿:“宸妃,禁足三个月!”
“任何人都不许进出!病死了也不许!”
椒和宫的宫人立时瘫软在地,严嬷嬷神色仓皇,下意识想扑上去求饶,但残存的理智硬生生控制了这一行为。
汪翦也是一脸懵啊,拼命给严嬷嬷使了个眼色,便着急忙慌的跟上了轿辇。
等皇上走了,严嬷嬷便连滚带爬跑进了殿内。
只见殿内里间一片狼藉,上好的紫檀木雕枝木桌被掀翻在地,桌上的茶水点心滚落得到处都是,就连苏窈窕的裙子都因此脏污了一大半。
“娘娘……”
严嬷嬷腿都软了,她仓皇的去看苏窈窕,却发现她的脸色惨白,甚至有些恍惚。
“娘娘,您还好吗?”
严嬷嬷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扶着苏窈窕,眼里都是担心和恐慌。
好半天,苏窈窕才回过神来,慢慢地摇了摇头:“我,我没事。”
“严嬷嬷,你把屋子里收拾一下吧。”
严嬷嬷看她说话眼神慢慢有了精气神,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喊人进来伺候。
又要扶着苏窈窕去更衣,哪知苏窈窕却摇了摇头。
直到小宫女们打扫干净离开了,苏窈窕才借着严嬷嬷的力气慢慢站起来。
严嬷嬷察觉到几分不对劲,苏窈窕却已经掀开了脏污的长裙,露出鲜血淋漓的脚来。
“娘娘!”
严嬷嬷惊呼,苏窈窕忙制止了她:“看着厉害而已,实际只是砸中了脚趾,莫要声张闹大了。”
“宫里还有许多外伤药,你拿来替我上药。”
严嬷嬷不敢迟疑,赶忙扶着人坐下,又马不停蹄取来药膏纱布,主仆二人偷偷上了药。
只见两个脚趾甲盖一片青紫,好不容易清理了血迹,才发现甲面里都是紫红色的瘀血,甚至还隐隐外翻。
苏窈窕疼得冷汗直流,过了好半天撑着上完药,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又换了衣裳,严嬷嬷才终于轻声试探:“娘娘,您……怎的惹了皇上如此生气呢?”
“这才刚回宫呢,奴婢瞧着皇上心里眼里都是您,为了见您是一会儿都等不了,怎么……闹成这样呢?”
苏窈窕缓缓摇了摇头:“是我对不起他……”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和他像以前那样亲密。
原主的存在成了她心底最深的芥蒂。
苏窈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三个人混乱的关系让她面对战晨望的每时每刻,心里都充斥着心虚、愧疚和反感。
尤其是两个人亲密的时候,更加生不如死。
严嬷嬷看苏窈窕这样,心里也不舒服。
“闹成这样,娘娘,您以后日子可怎么办呢?”
苏窈窕倒是想得开:“我如今已经是妃位,哪里有人敢为难我呢,瑾妃一样无宠,不也过得逍遥自在?”
“再说淑妃瑾妃都是难得的厚道人,她们掌管六宫,向来公正,连平答应都不曾短了吃喝,我如今再不济也就是平答应的日子罢了。”
“话虽是如此,可是您之前圣宠优渥,如今一朝跌落,只怕有人落井下石,嘲笑您……”
苏窈窕摇了摇头:“随她们去说吧,左右禁足三个月,也说不到我耳朵里来。”
见苏窈窕如此心灰意冷,严嬷嬷也无话可说了。
她叹了口气,拿着药膏默默离开了。
……
楚琬再次迎来了自己暴怒的表哥。
椒和宫一直是宫中最瞩目的存在,战晨望前脚刚怒气冲冲从椒和宫出来,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故而,楚琬看着眼前暴怒的天子,也没有太惊讶。
当然脸上还是要做出惊讶的模样,询问几句。
只是战晨望压根不想说话,只自顾自沉着脸生闷气,旁人说话都当耳旁风。
楚琬深知皇上的臭脾气,问了两句也就不问了,老老实实在旁边陪着。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皇上终于生完了闷气,抬眸冷冷看着她:“你坐在那做什么?”
楚琬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浅笑着道:“表哥气在头上,表妹不敢再触怒您,只能陪坐陪气了。”
战晨望面色缓和了一点,很快又沉了下去。
他冷哼一声,还是不说话,只挂脸让旁人去哄。
楚琬看久了,心里也有些好笑,轻声道:“皇上表哥可是又和宸妃娘娘吵架了?”
提起“宸妃”,战晨望脸色更难看了。
看来这次气得不轻,楚琬微微一笑,捧起点心凑到战晨望面前。
战晨望哪里有心思吃,烦躁的便要骂人,哪知刚开口,楚琬便瞅准时机塞了块糕点进去。
“你!”
战晨望刚要大怒,唇舌却先一步尝到了糕点的味道,话头立即变了:“嗯?”
楚琬笑盈盈看着战晨望:“看来表哥还记得这豌豆糕呢。”
“几年前,表哥代先皇巡视京郊,却不慎被刺客袭击,走散了三个月才回宫,一回来就总嚷嚷着想吃豌豆糕。”
“宫里宫外大厨做了个遍,总是做不出表哥想要的味道,可把表哥气坏了。”
战晨望不禁默然。
他捻着手中的糕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流露出几分缱绻的柔情。
身上的戾气也消散了不少。
楚琬看在眼里,嘴角笑容更深了。
“朕当然记得,后来还是琬儿你亲自下厨,才终于做出来呢。”
“琬儿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表哥你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闻言,战晨望先是一愣,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他放下豌豆糕,神色有些恍然:“是啊,你都明白的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懂呢。”
“还是说,从头到尾只是朕在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