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曹颖带着尤清欢进宫来,拜见太皇太后,长公主陈美静一同前往。
刚坐定没多久。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起身,“臣妇拜见皇后娘娘~”
“臣妾拜见太皇太后~”
“起来吧。”
瞧见跟在崔雁宁身后的人怀抱着孩子,不禁嗔怪两句,“这孩子病刚好,怎么就抱出来见风了?小心着凉了。”
崔雁宁轻抿笑唇,“今日太阳好,臣妾想着,带他们出来晒晒太阳,补补阳气。”
“来,到哀家这儿来。”
陈苍璧果断伸出小手,身子跟着往前凑,婴语要抱。
陈美静笑着捡好听的说,“哎呦,真是血浓于水,小皇子倒是同皇祖母格外亲热呢。”
尤清欢跟着道,“是啊,两位皇子精气神儿好得很,看来是好利索了。”
崔淑德怀抱着男婴,陈苍璧在老人家怀里乖巧得很,眼珠骨碌碌地转,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柳絮,去让小厨房炖些燕窝来。”
“是、”
崔淑德微抬眼,抽搐了下嘴角,说,“这么小的孩子,害了这样费气血的病,要好好补一补。”
“祖母说得是、”
崔淑德没见着陈允继,总觉得少点儿什么,“允继呢?怎的没带他过来?”
崔雁宁微笑着回答,“自打开春来,陛下便请了师傅来教允继读书,这几日他们两个病着,便让他住在御书房了。”
崔淑德嗯一声赞同,“多读读书,总是好的。”
从寿康宫出来,几人转道承乾宫。
陈美静坐下抿了一口茶,忿忿不平道,“那庶人真是杀千刀的,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尤清欢暗幸,“好在她得了应有的惩罚,两位皇子也康复如初。”
“郎君很是惦念娘娘和两位皇子,特地将两块羊脂玉佩送去康立观,请大师颂三天三夜的如康经,让臣妇今日带来,献给两位皇子。”
崔雁宁微笑着,“秋芝,收下吧。”
接着,崔雁宁笑颜更浓,“今日并无外人,你与四哥新婚燕尔,本宫有一对紫金鸳鸯,送与你二人,望你们夫妻恩爱,情比金坚。”
“臣妇,谢皇后娘娘赏赐。”
陈美静眼尖得很,“这对紫金鸳鸯,莫不是娘娘与陛下大婚,南覃国送来的贺礼?”
“皇姐好眼力,正是。”
崔雁宁端起茶碗,饮了一口温热的茶进肚。
长公主与尤清欢先走一步,曹颖留下,同崔雁宁说说话。
曹颖站在木床边看着两个手牵着手睡熟的孩子,不由得心疼。
崔雁宁问,“娘,爹爹身子可好?”
“都好,就是挂念娘娘和两位皇子,孩子这么小,便受得这样的罪,叫娘亲…心里觉着难受。”
“曹氏的人,真是一群见利忘义的东西,丝毫不顾念亲缘情分,顺着杆儿往上爬。”
曹颖句句不落恨。
“你爹爹已经同你几个哥哥讲过了,以后对曹家的人,不必手下留情。”
崔雁宁笑抿着唇,露出开心模样,“还是爹娘疼我。”
崔、曹两家彻底断裂,于朝堂上,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于陈卓璟,倒是百利而无一害。
赵府,赵为礼书房里,苏二林与赵为礼一同品茶。
“兄长尝尝这茶。”
苏二林沉着脸,吸溜一口将瓷杯中的茶喝干净,说了句,“我习惯喝热茶。”
赵为礼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但也不恼,“这回让兄长借着探望静娴的由头来府上一趟,实属无奈之举,实在是火烧眉头,要兄长相助。”
苏二林冷笑两声,表明态度,“与蚩蛮暗通款曲,这些年,我也挣了不少银子,但你这回,只灭九族的罪过,我绝不会拿我苏氏满门做赌注。”
赵为礼将人请到府上,也没打算说客气话,“兄长以为,这件事,是兄长一句不做就能撇清干系的吗?”
“你!”
苏二林一甩袖子,怒气横生。
“这五年,我何曾对你不仁?你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
“我妹妹,我苏家上下,给你多少银子,没有我苏家,你能在这京都,在朝堂上平步青云?”
苏二林拧着眉头,满是怨怒。
赵为礼丝毫不退让,“你要想清楚,没有我,何来你苏家今日?”
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苏二林撂下话,“那等祸国之事,我苏家,断不会参与,你死了这条心吧!”
扇门外,端着茶点的苏静娴,听得真切。
“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静娴想想,她为何在旁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还不是你们一家商贾,永世低下!”
一家商贾,永世低下。这八个字像冰刃一样,插在苏静娴滚热的的心窝子里。
“好一个一家商贾,永世低下,原来你从一开始,便没看得起我们,妄我妹妹对你一片痴心,还给你传宗接代!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噼里啪啦,苏静娴端着的茶点碎在地上。
婢女惊呼一声,“小姐~”
“小姐,小姐你流血了~”
赵为礼赫然一惊,心跟着打颤,大步迈出,一把将苏静娴抱起。
厢房里,苏静娴平躺在榻上,忍不住眼泪,出声呜咽。
“赵大人,姨娘这血出得太多,怕是……”
赵为礼扯着脖子怒吼,“你若治不好,我便将你告上公堂,送你去吃牢狱。”
“这……”
赵为礼起身,疾步到书房,手里提着一把软剑,架到郎中的脖子上,瞪着郎中,“你若治不好,我现在就杀了你!”
“赵大人,这位姨娘,是急火攻心,情绪极其激动,若妇人一心求死,怕是……”
赵为礼狠狠剜了郎中一眼,“你只管救!”
子夜,苏静娴连着喝下两碗参汤,有了些精神头儿。
赵为礼在旁相劝,“娘子~你再使些力气,使些力气孩子就出来了!”
苏静娴恨恨地咒骂,“你滚!赵为礼,你每叫我一声娘子,我都觉得恶心!你便是没心肝的东西,狗眼看人低!妄我一片痴心对你!”
“娘子你听我解释!”
“你给我滚~”苏静娴使尽力气捶打赵为礼,周身的力气混着用,怒气倒助长了苏静娴的力气。
“赵为礼!你这种人…你这种人,就活该…活该一辈子孤寡,纵然…纵然机关算尽,也断不会有人真心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