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陈卓礼还抱着女人，唇瓣圈着女人的红果子嗦味。
原本闭眼歇息的李菡萏猛地睁开眼，“王爷～妾身肚子疼…”
也吓了陈卓礼一跳，迅速腾坐起身，掀开被子看，一抹猩红刺眼。
陈卓礼肉眼可见地慌，“别怕晴娘，本王这就叫郎中…叫稳婆来。”
孙正随时在这儿待命，自然来得快，把过脉后，神情急切，“王爷，女子孕中，最忌讳同房啊！更何况侧妃…胎像不稳，这下…是要提早发动啊！”
陈卓礼向来不喜欢听忠言，睨着孙正没好脸色地质问，“本王就问你，能不能保住大人的命？”
还没等孙正回答，陈卓礼给出警告，“你要不能保住侧妃的命，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草民…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保住侧妃娘娘的命。”
孙正这个人，滑头得很，说话留三分，怕万一大人和孩子出了意外，陈卓礼怪罪他，提前和陈卓礼把情况说得很糟糕，让陈卓礼心里有了准备，到时候孩子保不住，但保住了大人，也算不上他无能。
女人痛哭流涕，一点一点割伤陈卓礼的心，“王爷～我是不是，要和孩子一块走了？”
“胡说什么呢！”
“本王不准你胡说。”
陈卓礼神色慌张，指挥道，“去熬参汤，再去拿参片来！”
“是、王爷。”
稳婆急忙跪地进言，“王爷，侧妃娘娘骨头缝儿还没开好，光靠催产药怕是不够的，要侧妃娘娘自己下地活动活动才好啊！”
“晴娘，本王陪你…陪你起身走走？”趁着疼的劲儿过去了，李菡萏点了点头。
“没事儿，一定不会有大碍的。”
陈卓礼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李菡萏，还是在安慰自己。
陈卓礼搀扶着李菡萏艰难起身，缓缓下榻，李菡萏随意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压给陈卓礼，唇色惨白，眼珠含水，“这下…王爷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好，本王一直陪你…”眼看着李菡萏疼得浑身发颤，陈卓礼心如刀绞得难受，愧疚和自责在男人的内心蔓延，同时，原本沉着的爱意愈发深沉。
厨房做好的鸡蛋羹和羊肉泡馍送到跟前，稳婆建议，“王爷，让侧妃娘娘吃些东西吧！这样有力气生。”
“好…快拿来。”
陈卓礼搀扶着李菡萏，倚靠着自己坐下，动手舀起鸡蛋羹喂给女人。
李菡萏趁着疼痛间隙，吃了一整碗鸡蛋羹，又吃了不少羊肉泡馍，说话都有力气了。
婢女进来禀报，“王爷，王妃遣人来问，何时动身去迎太妃。”
女人头靠着男人的胸膛，低吟两声疼，不想让陈卓礼走的意图很明显。
陈卓礼不喜欢别人催促，凡事要按他的节奏来，听到这样的话自然黑脸，“她既有孝心，便由她代本王去迎回母妃吧！”
“是、王爷。”
“这眉毛皱的，”陈卓礼凑过来吻了下女人的眉心，“又开始疼了？”
女人将头埋进男人的怀抱，呜咽出声，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就又开始疼，还疼成这样……
女人的手攥着男人的衣裳料子，捏成个团，男人抚着女人的背柔声安抚，“本王在这儿呢，不怕，晴娘和孩子，都会康健的。”
羊水哗啦一声挥洒出来。
稳婆开始使力气按压李菡萏的肚子，两个稳婆对视，敲定之前的推断，“侧妃娘娘这肚子里，好像有两个……”
陈卓礼出声申斥，“什么叫好像？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本王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王爷息怒…老奴也不敢保准！毕竟有的产妇肚子长得大，有的…不过…老奴刚才确实反复摸到了孩子的头确认，应该是两个啊！”
孙正打了个趔趄，垂头建议，“王爷，草民这就换个药性更猛的催产方子。”
“嗯、”
这下，李菡萏哭得更来劲儿了，语气一改五年前的蛮横，娇弱起来，“王爷可真会为难妾身…非要将妾身的命要了去不可！”
“是本王的错，”陈卓礼此刻也镇定了许多，看孙正的架势，应该是有些夸大其词的成分，理顺女人的后背安慰。
“晴娘能顺顺当当、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最好，”
“不然…本王肯定也是要保晴娘的命。”陈卓礼又不缺孩子。
李菡萏来不及回答，再度疼得不敢睁眼，仿佛是要把骨头上的肉拽下来，再一点一点把筋头巴脑剃下来似的疼。
连日来的雪天，今日大晴，日头高升。
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恭喜王爷，恭喜侧妃娘娘，是一对龙凤胎。”
王府里的女人听到，心凉了半截。
“这女人，竟如此命好！”
承乾宫，崔雁宁忙着给孩子们赶制过年的新衣服。
“娘娘，禧嫔娘娘来了。”
“请她进来、”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崔雁宁眯眼笑着道，“不必拘礼，快来看看，本宫这衣裳做得合不合适？”
姜芷晴应声起身，过来看看大小，“娘娘是给五皇子和六皇子做新衣裳？”
“是啊！”崔雁宁打趣道，“这小孩子长得快，总要往大了些做，不然本宫怕他们，到过年胖得穿不上了。”
姜芷晴跟着笑笑，给出答案，“臣妾瞧着大小正合适。”
“那便这样吧！”
崔雁宁放下手里的针线，端起茶碗，也歇一歇。
“这小孩子的衣服，实际上最是磨人，本宫这些日子，都没着消停地给他们做，累得腰酸背痛的。”
姜芷晴夸赞道，“娘娘贵为中宫嫡母，还能亲手给孩子缝制新衣，堪为天下女子表率。”
崔雁宁抿了一口茶进肚，笑笑，“做娘亲的，哪一个不是一心为孩子，惦记他是不是吃饱穿暖，恨不得把天底下的好东西都留给自己的孩子。”
姜芷晴听着，眼睛有些出神。
崔雁宁挑唇一笑，“妹妹不也是将七皇子视如己出吗？”接着打趣道，“本宫可是听说，允忻不管读书读到多晚，你都陪着，是真真放在心上疼。”
“娘娘言重了，”姜芷晴苦涩地抿抿唇，“也是允忻在陪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