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只有一个在逃的谢司南,谁曾想还有一个本该在亳州的鹿云松,罔顾圣命,往严重说来,其罪当诛。
一个又一个把柄往他手上送,虞溪晚都快要忍不住笑了。
其余人就没有他这么好的心情了。
谢司南根本不想在这里跟他说好巧,脸上的敌意都快溢出来:“虞溪晚,你想干什么?”
虞溪晚这才将视线落在了谢司南的脸上,讥笑道:“谢家逆贼,本官自然是来杀你的。”
“虞大人。”陈寄歌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如春光温柔,眸子却如寒雪冷霜:“商大人究竟因何而死,你我心知肚明,这声逆贼,有些严重了吧?”
虞溪晚单手背于身后,散漫的转动手中匕首:“我师父是被受谢司南指使的家仆所杀,长安城无人不知.....太府寺卿乃国之栋梁,陛下震怒,命太府寺,大理寺,五马兵城司三司共同督办此案,本官不过是奉命行事,倒是鹿大人,不仅没去亳州查案,反而和逆贼搅在一起,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什么鹿大人?”陈寄歌睁着眼睛说瞎话:“这里只有我和司南,虞大人莫不是出现幻觉了?”
虞溪晚一顿,被他这泼皮说法气笑了:“行,那就当没有这位鹿大人,陈寄歌,窝藏朝廷重犯,可是死罪,你想拉着陈家为你们陪葬!?”
陈寄歌不占理,怎么说也说不过虞溪晚,他只好向前几步,将谢司南护在身后,冷声道:“谢家如今只能司南一个,你就一定要杀了他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你放过他,我陈家欠你一个人情。”
谢司南听见陈寄歌这么说,脸色一下就变了,抢先开口道:“寄歌,不要求他,大不了就是一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寄歌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虞大人,你怎么说?”陈寄歌问。
虞溪晚玩味的看着他:“我若是说不呢?”
陈寄歌眼神瞬变,冷冷道:“想带走谢司南,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杀你很难么?”虞溪晚转刀的动作一停,缓缓勾起唇:“那就试试看吧。”
几乎是在话落的瞬间,虞溪晚的刀就落在了谢司南的面前,陈寄歌反应也很迅速,按着谢司南的肩膀将人往后一拉,抽出腰间的软剑迎了上去。
短刃对长剑,本应该是长剑更占优势,但虞溪晚的打法,堪称是土匪行径,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陈寄歌剑法缺乏杀意,只能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虞溪晚还有心情说笑:“再不认真,你可就要跟谢司南去黄泉路上做兄弟了。”
陈寄歌冷声道:“还没赢,说什么大话。”
这话一出,虞溪晚的动作就更快了,陈寄歌不得不动真格,反守为攻,一招一式饱含杀机。
一旁的谢司南看得直皱眉头,恨不得冲上去帮忙,但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陈寄歌,只能按捺住想法,紧张的看着两人的动作。
看着看着他就发现,原本还有优势的虞溪晚已经在被陈寄歌压着打了,他顿时心中一喜,脸上刚露出笑容,下一瞬就瞪大了眼睛,急急后退。
——虞溪晚刀锋一转,竟直接朝谢司南杀了过来。
虞溪晚根本不管陈寄歌,每一刀都朝着谢司南的心脏而去,与陈寄歌不同,谢司南的功夫是半吊子水平,每一招都接的十分吃力。
一个恍惚间,谢司南手中的扇子接了个空,只见虞溪晚眼神一变,他来不及反应,虞溪晚手中的短刃转了弯,以极其别捏的姿势刺了过来,谢司南心中一紧,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刺啦一声,短刃划破衣服,在谢司南的胸膛上留下来一条长长的刀痕。
谢司南痛的脸色一变。
陈寄歌已经跟了上来,虞溪晚不得不收刀后退。
不大的房间,两人打的有来有回,陈寄歌平时显露出来的模样总是温柔又矜贵,让人觉得极好接近,而此刻生气起来,眉眼间的锋利像是加了倍,淡灰色的瞳仁里凝结了两片冰花,笼罩在一团怒火中,极为骇人。
数十个来回下来后,虞溪晚有些受不住了,他退后几步,顿住脚步,刀往前一抬,喊了一声:“停!”
陈寄歌自然是不听他的。
他便又说:“机会只有一次,不停下的话,就别谈了。”
听出他的话外之音,陈寄歌犹豫了一瞬,果断选择停下,声音里依然带着愠怒:“谈什么?”
虞溪晚收了刀,很有诚意的说:“当然是谈一谈你想要的。”
能商谈当然是最好的,但陈寄歌没有因为这话而松懈,反而是觉得有些怪异,刚刚虞溪晚还一副不愿相谈的样子,怎么一下就改变想法了?
他沉声问:“你真的愿意放了司南?”
虞溪晚微笑道:“不是我愿不愿意放了谢司南,而是你,愿意为了谢司南做到何种地步?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请无关紧要的人先出去吧。”
他顿了一下,道:“还有一个只有我能看见的人,也请出去。”
“虞溪晚,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陈寄歌还没开口,谢司南就抢先开口道:“寄歌,别相信他,他这人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又在算计什么。”
虞溪晚啧了一声,带着些讥诮说:“你该不会以为,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今天能活着走出这里吧?”
不用想也知道,虞溪晚敢一个人站在这儿,就说明整座抱月楼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陈寄歌就更加看不懂了。
既然可以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刚刚忙活这么久又是为了什么?
思虑几息,他才开口道:“行,我跟你谈谈。”
虞溪晚毫不意外他会答应,只是眼神示意在场的另外两个人。
“云松,你带司南先出去。”陈寄歌侧头向鹿云松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从虞溪晚进门开始就一句话也没说过的鹿云松,听见这话还是什么也没说,抬步就向外走去,还不忘带上谢司南。
等两人离开,陈寄歌开门见山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