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大礼,女方家长拿礼,派喜饼,祭拜女方神明先祖,女方回礼。
何家虽然无论身家还是地位,自然无法和谢家相提并论,但何长远给何疏月的,无疑是最好的。
何长远的回礼单子也很豪气,竟然也不输谢家分毫。
除了金玉器皿之外,相应的房产地产铺面也一件不落,最让人诧异的是何氏三家上市公司的股份,他竟然一点也不保留,当众将个人掌握的股份,其中百分之四十九转到何疏月名下。
这无疑是毫无保留了。
倒不是为了跟谢家摆阔,比一比高下,何疏月毕竟是远嫁,这是何长远作为她的父亲,留给女儿的底气。
若是不喜欢,不高兴了,不必看人脸色,她随时可以离开,也能养得活自己。
只是他和谢屿司都很有默契,一起隐瞒了他已经签署,在他出现意外或者无法维持公司运营管理时,全权由谢屿司负责的代理书函。
他的女儿,这一世都只需要开心快乐,无忧无虑,这就足够了。
结束后,何长远冯千颜夫妇宴请众宾客,长长车队一道出发,去了酒店。
至于康叔唐姨和何长远的弟弟一道留在何府,打点记者和照顾其他没能赴宴的客人。
由于何家和谢家联姻是近期港岛的头等大新闻,太平山道狭窄的车道上,挤满了记者的商务车,康叔领着几个佣人,用推车推着手信,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给记者们派手信,并给每人一封利是。
因此当天港媒无一不是统一口径一样的大赞谢家豪阔,何家大气。
自然,也有为了博眼球的不良媒体,标题惊悚:【小洛神大婚,商少求爱不成自暴自弃沦废人。】
并配图,商泽言满脸胡茬不修边幅的站在露台上,双眼迷离,似乎盯着路边某辆轿车。他脚边放着两个东倒西歪的空酒瓶,面前放着一只摆满烟蒂的水晶烟灰缸,全无半点昔日的风流倜傥。
甚至还有航拍图,细节抠到商泽言的头顶发缝过宽的问题上,说这是抑郁症的征兆,不断放大商泽言有多么惨,并在他的照片下面连放三张谢屿司一身笔挺西装,矜贵绅士的照片,一个劲拿风光无限的谢屿司和他对比。
全文倒是没提何疏月做了什么,但无疑引导读者猜测,当年分手内情,是不是何疏月过于凉薄呢?
康叔把消息发给谢屿司时,他正好牵着何疏月在给宾客敬酒。
看后,他简单回复,让康叔找人去撤掉报道的全部内容,并找了个不会引起怀疑的借口,把何疏月的手机没收了。
无论是出于私心也好,出于关心也好,他都不希望何疏月再看见商泽言这个名字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苏家掌权人苏砚修忽然派人送来大礼。
来人十分机灵,很会来事。
一见面满嘴的吉利话,又对何长远道:“今天一早我们家少爷就想亲自登门拜访的,但知道今天宾客只有谢何两家家眷,不好打扰,只好等仪式结束,送上礼品聊表心意。”
一句话,把何家抬得很高,哄得何长远十分高兴。
只是他还是诧异,怎么苏家对自己嫁女这样上心?竟然上赶着来送礼。
那礼品也是十分称手的,是晚清画家任伯年的《百年好合》图,画中那对鹁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正如一对恩爱无疑的恋人,亲昵低语。
这位苏家少爷一出手竟然这样阔绰,吓了何长远一跳,只是这画除了寓意,其他都不算投其所好了。
他有些不解,正好抬眸,看见旁边那桌正在敬酒的准女婿。
忽然恍然大悟,他噙着一丝笑意,转头对送礼的人道:“苏先生的美意何某替女儿女婿收下了,改日乖女大婚,一定亲自下帖,登门拜访。”
一早他看过谢屿司的字迹,知道这个准女婿喜欢这些古玩字画,想必他和苏先生有什么往来,对方不方便送礼给他,便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弯。
因此,他这话回答的也很妙,其中,替女儿女婿收下,正是表达他已明了其中内情。
果然,来人听他说完这话,立刻露出会心一笑的模样。
像这样举手之劳的事情,又有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多一个像苏家这样的朋友,总是没有坏处的。
当着那人的面,何长远回头,对身后佣人低声吩咐,让人把字画收好,等姑爷有空再转交给他,说是苏砚修祝贺小女大婚的贺礼。
只有说是送给何疏月的,谢屿司才不好拒绝。
那人更是接连称赞何府如何如何大气,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告退。
看那人态度,这事苏先生应该很满意。
其实就算他当时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事后也总会回礼或拜访苏家,那时,对方自然也有办法提起这事,但眼下能当即明白,自然是最好的了。
宴会厅正中央,谢屿司拉着何疏月,敬酒敬到主桌了,这张桌子最大,足足能坐下三十人。
一般都是女方近亲坐的。
但何家亲戚没那么多,又不好空着,谢家便派了近亲作陪。
何长远冯千颜夫妇自然坐主位,谢高明章凝枝陪坐在下方。
满桌子自然是什么话好听,捡着什么话说。
章凝枝几次对何疏月赞不绝口,直夸谢屿司有福气。听得何家亲戚一个个扬眉吐气的,夹起菜来都春风得意。
谢高明更是称赞,直言是何疏月是享誉国际的着名钢琴家,能下嫁到谢家,是谢家的福气。
就连二房三房也没添乱,规规矩矩的陪着笑。
何长远偷偷捏了捏自己妻子的手,一挑眉,眉眼间尽是骄傲。
冯千颜微微一笑,自然也是满心欢喜的。
她是从心底满意这个女婿的。
何疏月性子软,又不是个有野心的主,虽然谢家人多亲戚多,但谢屿司能力和气魄摆在这,对自己这个女儿又百般依顺,自然不会让她吃半点亏。
她扫视了一下全场,看谢屿司和何疏月还在那头敬酒,不免担忧。
做惯了律师,冯千颜自然识人辨物,观人入微,她看得出自己这个女婿不是个善于饮酒的人。
她偏过身子,对身后的佣人道:“去告诉小姐,让她拦着点姑爷,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