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脚踝上被铁链子勒出青紫血痕,她几乎没有睡过觉,两只眼睛像红桃,眼珠上都是血丝。
华烨跟她说,满足他的要求可以得到一顿饱饭。
他现在成了当初带走吉祥的那个仆役,他曾经最恨的人。
“只要条件合适你就会交换。”
华烨站在床前,像恶灵一样看着抱着腿坐在床上的陈吉祥。
“就像当初那样?成为人尽可夫的女人?”
华烨眼中有一丝隐痛:“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想要你的现在。”
陈吉祥摇摇头。
“为什么?!”华烨咆哮。
“你不配。”
华烨失控了,他高高扬起的手落在陈吉祥脸上。
一股血腥味咽进嗓子,不过陈吉祥觉得华烨还是手下留情了,以他的力量,真的要打一掌下去脖子就断了。
一丝血从她嘴角流出来,她蜷缩着躺在床上,她想,自己不能死在这里,太没有价值了,要想办法逃脱。
可是这里不比轩王府,远离京城中心的繁华区,还有重兵把守,自己就算逃出府邸,也难以回到太子府。
“你不应该刺激我。”
华烨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下手重了,他摸摸她嘴角的伤,幽幽地说:“吉祥,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我肚子很疼……”陈吉祥气息奄奄地说。
华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可是她确实两天没有进食,他决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我去给你找御医。”
华烨很谨慎,他让人去找轩亲王府的御医。
一个时辰后,代升提着药箱走进来。
他像个过街的老鼠,小心谨慎蹑手蹑脚,眼睛不敢乱瞟,一直看地板。
陈吉祥盖着被子,披着衣服靠在床上,华烨站在一边,盯着代升。
号过脉后,代升谨慎地说:“宇王殿下,王妃身体虚弱,又许久没有进食,恐怕是有些痉挛,用针灸可以医治。”
华烨狐疑地看着他点点头。
然后代升从地上的药箱中拿出针盒,陈吉祥手臂上扎了一串银针。
一系列的动作都在华烨的监视下进行,代升的额头直冒冷汗。
治疗完成后,他收好银针,提着药箱,躬身逃也似的退出去了。
陈吉祥放下袖子默不作声。
华烨站在床头若有所思,然后挑起唇角笑了一下。
陈吉祥抬眼看着他,华烨说:“吉祥,你应该知道,我一个人走到今天的位置,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外面那些朋友救不了你。”
“我再给你一天考虑,明天开始我不会再问你愿不愿意,当然,你也再得不到任何东西。”
华烨说完走出去,他认为征服就是先打败身体再占领意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陈吉祥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撸起袖子,手臂上赫然两个字“亥时”这是刚才针灸形成的红印。
她弯下腰,在刚才代升放药箱的地方摸,在床底下的缝隙中,她摸到一个细长的条状物。
是一把铜钥匙。
这是华玦亲手做的万能钥匙,可以打开天下百分之九十的锁。
陈吉祥想,这个亥时大约就是晚上十点,那时候刚好府中的卫兵换防,白班仆人和夜班仆人交替,佐鸣宇和华玦一定会再门口接应她。
那个时候华烨也不在府上,他都亲自去是去京城中的军机处处理一些大小事务。
所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陈吉祥把钥匙小心翼翼插进锁孔,轻轻一转,锁“啪”一声开了,她重新把锁合上,把钥匙藏在枕头里。
陈吉祥眼巴巴等着天色慢慢暗下来,希望华烨今天不要再来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华烨一脚踹开门,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看他这个样子,陈吉祥头皮发麻,千万不要出岔子。
华烨一身酒气的坐在床边:“还没想好吗?你要是今天晚上死了,我不是白等这么久了。”
陈吉祥把枕头往身后推了推,她想无论如何要稳住他,等他亥时。
“你知道吗?有几次我被匈奴砍伤,就剩一口气了,我躺在地上想,就这么死了吗?和我那未曾谋面的娘一样,死的像个蝼蚁……
“哪怕你在皇宫里,也是每个人都可以踩的蝼蚁,你们是女人,你们出卖身体,我是男人,我出卖我的命……
“什么时候,我做到人上人,我要让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到时候,我只对你好。”
华烨把两条胳膊搭在陈吉祥肩膀上,头抵在她额头上。
他哭了,泪水像决堤一样冲刷过他的脸庞,眉毛拧成一团,嘴唇咬出了血,身体不停地颤动着,如同一座待喷发的火山。
陈吉祥皱着眉低头不语,她什么也不能说,说任何话都会刺激到他,会导致不可预计的后果。
“你怎么不说话,你上午还可以直戳我的心窝。”
华烨抬起头,用粗糙的手摩挲着她的脸,碰到嘴边的伤处,陈吉祥疼的缩了缩。
“对不起,我打你了,其实我从来不打女人的,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华烨懊恼地说。
陈吉祥想,家暴男一般都是这个说辞,下次会打的更狠。
“你为什么喜欢华辰,他除了一张漂亮的脸,和嫡出的身份,拿什么和我比,嗯?他连你都保护不了,他算什么男人。”
陈吉祥闭上眼睛,运气。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你说话!我都没有嫌弃你,你居然看不上我!”
华烨开始摇晃陈吉祥,抖的她脚上的锁链哗啦哗啦响。
“我没有看不上你。”陈吉祥觉得他要发疯了,想着还是安抚一下吧。
“是吗?”
华烨像得到了新的契机,他抹去脸上的泪水认真看着陈吉祥:“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陈吉祥抬头看着他,华烨的脸上浮现一些酒后的红晕,眼底红红,睫毛上挂着泪,常年征战沙场,让他脸有一种经历风吹日晒的阳刚之美。
其实是很英俊一张脸,野性清冷,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逼疯。
看着陈吉祥有些怜惜的神情,他心头一热,一把抓起陈吉祥身后的枕头丢开,把她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