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和瑰宫。
陈吉祥靠在青颜怀里,轻声说:“青颜,我打算西征。”
青颜不解,他蹙眉问:“西藩不是很平稳吗?阿吉兹王上个月刚带贡品来过京城。”
“还要往西。”她将手抬起来,纤柔的手臂不盈一握:“你看我能挥刀杀敌吗?”
“吉祥……”青颜坐起身,眼眸中露出惊异:“你是认真的吗?”
陈吉祥伏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青颜,我要走了,和阿萧一起,我把朝堂交给你,我相信你的能力,还有,替我照顾容瑾。”
青颜杏眼圆睁,瞬间溢满泪水,他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我不离开你,你要去多久?”
“那要看看我们是否顺利,或许两三年,或许更久。”她想了想说。
青颜猝然抱紧她,流着泪低声呜咽,陈吉祥轻抚他的背脊说:“你很坚强,容瑾会受不了,你要安慰他,给他信心,等我回来。”
一月后,陈吉祥在太子府宣布他们次日启程,这次会议,她将太后也请来了。
她和阿萧作为统帅,带着寒江、吴越、姜平,率领五十万安国军铁骑,西征陌生大陆。
留守的佐鸣宇、青颜、林安、张检、赵捷,协助华辰,稳定朝纲,协调华玦的船队和她的远征。
“太后替我临朝,你们要尊重她。”她说,然后伏在太后耳畔悄声说:“这些都是我的男人,不准你睡他们。”
太后白了她一眼:“哀家还差你这点?是你老从哀家那里抢。”
安排妥当,她最后看了容瑾一眼,和太后一起回宫,她无法再面对容瑾流泪的凤眸,她让青颜留下安慰他。
是夜,阿萧和吴越忙着打包行李,安排军队的行程,容瑾看着他们,默默出了屋子,坐在院子的台阶上,黯然落泪。
青颜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你怎么在这?今天是最后一晚,你不陪她?”容瑾擦擦眼泪说。
“她让我陪你。”青颜蹙眉,没好气地说。
“不用,你回宫吧。”
“我就讨厌你这点,用得着这么虚伪吗?”
青颜侧目看他,嫌恶地说,继而,叹了口气:“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省得太后见多了再对我产生点别的想法。”
西征大军,在西藩和阿吉兹王会合,整顿粮草和武器,跨越西藩边境,一路向西,绕过雪山,到达有海的平原。
陈吉祥和阿萧的远征军,如同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席卷广袤古老的大陆。
很多年后,民间流传着,一个少女,在众神的护佑下,用天火攻城掠地,所到之处,片甲不留,死亡之翼在她身后展开。
她将将手指向地图上第一个位置。
大军的铁骑和火炮,势不可挡地冲破了第一个王国的防线,将他们的土地纳入帝国的版图。
破晓,阳光洒在破碎的城墙上,经历了数日的鏖战后,巨大的城门缓缓开启,皇室成员皆跪在城门前受降。
陈吉祥身披盔甲,手持长剑,骑着沾满血迹的白马,缓缓驶来,身侧是阿萧,身后跟着吴越和姜平,再后面是乌压压的千军万马。
陈吉祥和阿萧翻身下马,她慢慢走过去,总觉得皇帝身边的王子长得很像某人,走到近前,她伸出长剑轻轻抬起王子的下巴。
王子诚惶诚恐地看着她,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唇,一双深陷的眼眸明亮清澈。
阿萧侧眸看了看陈吉祥,将头转开,陈吉祥对皇帝说:“把他给我,可以继续让你们享有荣华富贵。”
“这是我的荣幸。”皇帝伏地跪拜:“我为陛下准备了最好的宫殿休息,今晚就让王子侍奉左右。”
夜晚,整个皇宫拱门帷幔,水池氤氲缭绕,充满异域风情。
陈吉祥出浴,披着浴袍,踩过兽皮的地毯,倚靠在铺着丝绸的大床上,王子紧张地跪在床前,等待她的召唤。
“过来。”她轻声说。
王子眼眸一震,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哆嗦着端起一个精致的金盏:“陛下……”
陈吉祥盯着他的眼眸,嘴角一弯,用手指勾勾,王子爬上床靠过来。
陈吉祥揽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到近前,看着他漂亮的眼睛说:“你先喝。”
王子眼眸闪烁,最后下定决心,将酒放到自己唇边,陈吉祥用手按住酒杯,另一只手伸到枕头下面,拿出一把匕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你真的不想活了,我也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
王子大惊失色,失手将酒洒在床上:“陛下饶命,是父王让我不惜一切代价毒杀您!”
“软骨头,徒有其表。”陈吉祥不屑一顾地说。
她撩开他的衣服:“如果你愿意跟随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我愿意。”
不多时,帷幔中传来喘息声,阿萧倚靠在门口的柱子上,听到这里,转身离去。
他来到寒江的卧房,闷声坐在椅子上,寒江放下书,走过来:“世子,有什么事吗?”
阿萧抬起手臂,将黑发往后捋了捋:“你觉得我像多大?”
寒江一愣,他凝视着阿萧,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八尺身高,挺拔强健,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细品阿萧的问话,缓缓说:“世子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有没有可以加速长大的药。”他问。
寒江沉吟片刻:“有。”
“有不好的后果吗?”
“不会,到十八岁以后,就会放慢速度,两年后和普通人一样。”
阿萧点点头,寒江轻笑:“以世子的基础,不到一年,就可以达到十八岁。”
翌日,陈吉祥绞杀了王国所有的皇室成员,财产罚没,设立自己的总督和部分驻军,还百姓以应得的利益,带着王子和大军离开。
她的远征军一路北上,每次收复国家和城池,就如是这番,没有用到京城太多钱粮,几乎都自给自足,还有很多降军加入,队伍与日俱增。
一年后。
在大陆中部荒原上,他们搭设军帐休整,夜幕降临,整齐划一的军帐一眼望不到边。
陈吉祥的军帐中,王子已经睡熟,陈吉祥起身坐起,披了一件寝衣,拿起地图,又转头用手轻轻抚摸王子漂亮的脸颊。
她始终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不需要名字,只静静躺在身边就行。
“吉祥。”
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陈吉祥一怔,她转过头,阿萧在门口出现:“有点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