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藩帝国最重视法度,凌王要被惩戒,肆意用谣言挑起民愤的人,也是重罪。
但是这一次,朕只惩戒凌王。”
陈吉祥一挥手,将士将华萧押上来,脱去他的上衣,将他绑在行刑柱上,张检拿着鞭子走过来。
城下的百姓,都屏息凝视,看着这一幕。
张检挥舞起皮鞭,发出嘹亮的破音声,皮鞭像狂舞的巨蛇,鞭鞭落在华萧的身上,慢慢,他身上开始出现血淋淋的鞭痕。
阿吉兹看着陈吉祥,陈吉祥微微摇摇头,她抬手,让人将水泼到华萧身上,鲜血开始顺着他的身体流淌下来。
一个时辰的行刑,皇城下的百姓都噤若寒蝉,他们惊恐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华萧被士卒拖了下去。
陈吉祥高声说:“再有散布谣言者,与凌王同罚,天子与庶民同罚,你们明白了吗?”
百姓一呼百应,既有敬畏,也有拜服。
日暮,皇城宫苑。
华萧沐浴后,身上并没有太多的伤痕,他披着寝衣站在长窗前,看着外面灯火阑珊的城市,他陷入沉思。
最后居然是华玦救了他。
他这一生都在父王的阴影下长大,被父王的光芒遮盖,背负着他给自己带来的耻辱。
他爱着那个女人,从五岁第一次见到她,她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睁着一双大眼睛,询问自己是不是在生气。
他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每件事,一起在水池嬉戏,一起等待父王西征。
当她落寞地询问,父王是否和侧妃同寝,看着她的眼眸中流下泪水,他似乎瞬间就长大了。
他不想让她难过,不想让她落泪,他爱着她。
直到七岁那年,她失望地转身离去,他喊出了她的名字,发出誓言,等他长大。
之后的时光,一直和她在一起,悠长而快乐,像林中的清泉轻歌曼舞,流淌在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
然而,成年后,他就开始无休无止地和父王争夺她。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尽了全力,却难以将父王从她心中抹去。
门外,吴越在叫他:“阿萧,好了就出来,我们商讨一下军情。”
华萧穿好衣服,走出来,大厅里,很多人站在桌边,围着华玦,他们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指指点点。
华玦抬头,看到他走过来,旁边的人都自觉地闪开了,两人走到近前。
华玦垂下眼眸,继续讲战况:
“华辰虽然也拥有天火后,但是阵法却没有大的改善,除了用些阴招,正面进攻他没有胜算。”
“那我们现在强攻?”姜平问。
“是的。”华玦转头看着华萧:“你做先锋,我来布控。”
华萧看着他,继而,点点头。
繁星满天,华玦和华萧走在皇宫外的草地上,远处是城市的灯火,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山峦和平川,一轮弯月挂在天边。
“吉祥让我劝你吃抑制成长的药。”华玦说。
华萧笑了笑:“如果没有情感,多活几十年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他思虑片刻负气地说:“不过要等我灭了华辰才能安心地去死,他简直丧心病狂。
以前我还叫他一声皇叔,没想到他和太后是一丘之貉。是不是我们华氏皇族都不正常?”
华玦看着他,有些愧疚地说:“你在指责我吗?”
华萧转头看着华玦,眼眸闪烁:“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不是自愿的,我没有你那么幸运,在幼年,能遇到吉祥来庇护你。”他闭上眼眸。
华萧蹙眉凝视他,继而,默默转眸看向远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的相处达到微妙的平衡,华玦对他亦父亦兄。
西番和京城开战。
华玦和华萧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以强大的攻势,让华辰措手不及,连连败退。
京城,华辰来到誉辉宫,找太后想办法。
“居然没有用军队哗变除了华萧,太可惜了。”华辰坐到椅子里郁闷地说。
太后挑起嘴角一笑:“是吉祥太能干,你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华辰蹙眉说:“母后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吉祥也有弱点,她很喜欢阿萧。”太后站起身踱了几步:“你没发现华萧长得太快了吗?”
“什么意思?”
“他们走后我让人搜查了寒江的住处,在他烧毁的文档里,发现一张没有烧完的药单,是让人可以加快成长的药。”
华辰瞪着太后:“母后是说,阿萧服用了这种药?”
太后眯起眼眸说:“按理说可以在十八岁之后就恢复正常速度,但是他却没能抑制住,他最多再过十年就会死去,哀家想吉祥一定在四处寻找良药。”
“母后有这种解药?”
“当然。”太后挑唇一笑。
华辰沉吟片刻说:“我要加个要求,让吉祥亲自来拿解药。”
西藩,京城发来飞鸽密函,要求女王亲启。
陈吉祥拿到密函,找来华玦和寒江。
寒江看着密函配方,惊异地说:“太神奇了,这个药方确实可以抑制生长!”
华玦点点头:“是的,只不过缺少一味最重要的配方。”
陈吉祥深吸一口气说:“我去京城,她就给我。”
华玦想立刻反对,欲言又止,他看看寒江,寒江连忙说:“你不能去,现在两军交战,你去了岂不是被押为人质?”
陈吉祥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得到这个配方。”
结果,内阁会议,所有人都不同意陈吉祥去京城,特别是华萧。
他华萧激动地说:“两军阵前,你这不是送人头吗?况且,华辰现在极其变态,你看他是怎么对待……”
他瞥了一眼华玦,止住了话。
“太后和华辰,惧怕我们的攻势,才用药方交换,他们不敢羁押我。”陈吉祥说。
佐鸣宇说:“如果是那样,可以直接交出配方,为什么非要你亲自前往?”
青颜说:“应该是华辰想见你。”
陈吉祥蹙眉:“就这么定了,我带着吴越、姜平和两千侍卫,华玦、阿萧你们在阵前严阵以待,万一风吹草动,立刻攻入京城。”
最后,华萧依然坚持:“反正我不同意!”
众人有些担忧地互相观望,华玦默默看着她,眉心深深蹙起,那道竖纹更加深了。
深夜,陈吉祥来到华玦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