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与石猛才刚转身,但还未走上两步,他们便又停下来了,而且这回李日已经来不及再转身——虽然他也很想掉头就走。
“日哥哥……”一个声音幽幽地叫道。
小丽!
小丽就站在距李日三五步远的地方!并正脉脉地望着他。
李日不敢接触她的目光,但却不能不回应她,只好道:“丽妹妹,你怎么又出来了?没事多在家里陪陪大娘……”
“嗯。”小丽看着双眼游离不定的李日,想了想,道:“日哥哥,你还没有走吗?”
“没有,可能要再等几天才能走了。”
小丽想了好一阵,才道:“龙大哥呢?”
“他出去办事了,很快就回来的,等他回来我们也就走了。”
“走了……”小丽低声念着,虽然只得两个字,但却重得好像两块大石头一般,重重地压着她的嘴唇及至她的心。
李日不敢看她,于是他便别过头去,但才刚转过去就像见到恶鬼一般,忙又转到另一边去。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华丽!愤怒如狮的华丽!
华丽其实早就见到李日了。
刚才,华丽还是懒懒散散地踢着脚走在街上,忽然,她的眼前一亮,一股难言的感觉迅速从她心底涌起,仿佛一支喷泉一般,直冲脑门,也就使得她大为振作,一抖所有的颓废而显得精神无比。
因为她见到了李日和石猛正迎面而来。
虽然昨天的事让她伤心痛哭,也曾发誓要将李日杀千刀剐万块,但当她第一眼看到李日时,所有的怨恨都全丢到呱哇国去了。
然而,她的欢悦并没能维持多久,因为很快她的愤怒又上来,因为她以为李日是看到她的了,她正要摇手招呼,但她却见到李日竟然已经拉着石猛掉头就走了。
虽然这已让她气愤不已,但她还是跺跺脚,便朝李日他们赶过来,但跟着她所看到的却才是真正可让她气得将嘴鼓得足与青蛙一较高下!
因为她看到了李日与小丽,而凭着女人一种奇特的感觉,她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这却正击中她的伤心之处!
虽然她不知道小丽的名字,但她却还认得她,她还没有忘记那个曾奇怪地望着她的女孩子。
那时她当然不明白小丽为什么会那样地打量她,而她在出了气之后也就不再理会了,但现在看到,却又自然地想起那天的事。所以,她似乎也懂得了小丽眼里的含意。
所以,她现在不仅只是气愤了,更多的是怨恨!
她先时很想冲过去大骂两人一顿,但不知为什么,她竟又忍住了,只是站到距李日不远的地方,她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要干些什么。
但当她看到李日别过头来,可一看到她时却又急急掉过去时,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李日!你……”华丽已经走过来了。
石猛看着咆哮如狮的华丽,不由喃喃道:“这下三弟可惨了……”
小丽却被华丽的怒吼吓了一跳,跟着又看到华丽那火山爆发般的眼睛,她竟打了个冷战,不自禁地往后缩退了好些。
李日这才似看到华丽一般,故作惊喜地道:“是你……”
“哼!”华丽愤愤地道:“多谢你还记得我。”
“我……”李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半垂下头来。
“哼,你说不出话来了吧?你也不用再说什么,反正我都明白了。我想我还是不要再在你面前出现的了,好,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见到我的了……”华丽说着说着不觉一时噎住了,语音也变得凄凄的,她便忙转过身去,好一会才道:“我走了,以后再也不叫你看到了,你舒服了……”华丽说着便要走。
小丽看得,忙叫道:“姐姐,等等。”
华丽停住了,但并没有回头,道:“哼,我不用你们假慈悲,你敢取笑我,我……”
小丽走了过来,但她却并不敢过于靠近华丽,道:“姐姐,你误会日哥哥了。”
“日哥哥?”华丽顿转过身来了,盯着小丽看了好久,那眼光直让小丽不寒而栗,连连后退。
华丽微微颔着头冷笑道:“哈,日哥哥,叫得好,够亲热的哦,怪不得他不想不肯也不敢见到我,有像你这么美丽的妹妹,他又怎会还把别人放在眼里。”
“姐姐,你误会了,日哥哥……他不会是那种人的,我……我跟他……他是有苦衷的,你们是好朋友,你也不能原谅他一回吗?”
“好朋友?哈……他有苦衷,我倒看不出什么苦衷,我只知道他心里一定是甜滋滋的,是甜衷。”
“姐姐你……”小丽忽然顿住了,因为她忽然发觉华丽正紧紧地盯着她的腰间,那眼神好奇怪好奇怪。奇怪得让她好像是一丝不挂地站在大街上那样地恐慌忐忑!
但当她顺着华丽的眼光往她的腰间看去时,她就明白华丽为什么如此了。
小玉佩!华丽盯着的正是李日送给她的那块玉佩。
这块玉佩她本是很小心地用一条她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丝带系在腰间下,但绝不会露在衣裙的外面来的,但现在却竟不知为何,它竟跑到外面来了,好像嫌这趟水还不够混一般,也来凑个热闹了。
小丽伸手才要去掩蔽,但华丽已快步冲过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一拉,将玉佩抢在手中,却也差点儿将小丽拉倒了。
华丽握着玉佩又撞到李日跟前,,道:“你……你……好……”说着一把将玉佩狠狠地掷在李日的怀中,便含泪咬唇转身狂奔而去。
李日颤了颤,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手里接着的那块玉佩却像千钧重的石头,重重地压着他,不仅在手上,更在心里!
小丽见华丽奔撞而去,忙道:“姐姐……”
但华丽却只顾着往前跑,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华丽一直跑出很远,到了一个偏僻处才停下来,却已是泪流满脸了,再也把持不住了,只好勉强挨靠在墙上,但还是软软地滑落到地上,不觉竟就蹲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