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司徒一抓才从憧憬中回复过来,便又朝蓝衫少年道:“却不知今晚的行动公子能否协助我们?”
“不行。”蓝衫少年摇了摇头,道:“今晚与李日的那一战,可真是我行走江湖以来最为惊险的。虽然我知道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还是不敢不全力以赴。打到后来,我甚至就要逃命了,如果不是他紧紧将我缠住的话。所以,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张舒服的大床美美睡上一觉。”
“既然如此,那公子就请自便吧。”
“那好吧。”蓝衫少年张大嘴巴“啊!”的大大地呼吸了几口气,站起来伸展了一下懒腰,道:“那我就告辞了,但愿司徒总捕今晚成功,能将飞鹰大盗李日他们一网打尽。”
司徒一抓没有再多说,眼看着蓝衫少年不紧不慢地走出房去,跟着便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几个闪动,便消失无踪了,这才转过身来坐到椅子里,默默的,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但无论他怎么思想,他都不会知道,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一人也看到了蓝衫少年的远去!
这个人却是县衙捕头李华!
李华就站在距司徒一抓住处不远的一棵树下。
从屋里出来的蓝衫少年只顾着急急离开而没有注意看,所以他没有发现李华,而司徒一抓又在屋子里,更是看不到李华。
但李华却是清楚地看见蓝衫少年从司徒一抓的屋子里出来,跟着上了房顶,最终远去的!
因为抓住了“飞鹰大盗”,所以,县衙里上至县太爷刘炎下至捕快差役都很是高兴——自飞鹰大盗现身清河之后,他们还未曾真正有一天是高兴的,甚至连觉都睡得不安宁!
他们认为,他们以后也就不会再被这要命的案子搞得像没头苍蝇一样团团转而又全无头绪了。
李华自然也很是高兴,他甚至买来了好些酒菜,再叫上几个弟兄就干开了。
喝得多了,就有了内急,于是便出来上厕所,才解决回来走到这里,李华就听到有人说话声,不由停下来顺声看去,竟就见得一条人影从司徒一抓的屋子里出来。他先时还以为是司徒一抓,但再定眼一看,而借着从房内透出来的灯光,他终于将那人分辨个大概了。
所以他就怔住了!
因为他看到的人竟然就是刚被抓获的“飞鹰大盗”蓝衫少年!
“这是什么回事?”还未等他想得个头尾,蓝衫少年就已跃上房顶并很快就消失了影踪。
蓝衫少年早已不知去到何处了,但李华却还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在思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蓝衫少年不是刚被抓获并关进大牢里的吗?而且是他与王强亲自押进去的!那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的呢?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但很快李华就摇了摇头,他对这蓝衫少年可是太过熟悉的了——虽然他可以说是今晚才认识他的!但因为他是钦犯,更因为他的罪行——这在清河可是开阜以来的第一桩大案!
所以李华对他可说是万分的注意,所以对他的衣着面目以及身形都非常的留意,他甚至可以大声地说句,即使只是瞄得蓝衫少年的一个衣角,也可以判定得出那就是他来!
“难道是他从大牢里逃了出来?这可……”但很快李华又摇头了。
大牢里戒备森严,是不太可能刚关进去就给他逃出来的。即使是真的给他逃了出来,也不会没有人发现的,但现在却并没有听到什么警报!而且,他又怎么会在逃出来后还会来到司徒一抓的屋子里呢?
李华又想到也许是司徒一抓连夜提审他,但接着他又自己将这个想法否定了。
因为蓝衫少年既没上锁链也没其他衙差在旁,这并不是提审的模样,而且也没有理由在审问完后就让他自己自由离去的!
最后,李华终于得出了一个连他自己也感到震惊的答案:是司徒一抓将他放走的!
李华不敢相信,但他除了这样解释之外,他再也得不出更好更合理的解答了!
“司徒总捕为什么会放他走呢?他不是飞鹰大盗么?司徒总捕不是一直都想将他抓拿归案的吗?……”李华想着,但他是再也想不出什么能够让自己信服的答案的了。
现在,李华已经回到他们喝酒的屋子里了,但他继续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想不明白。
“头儿,怎么上了一回厕所就这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把神儿也泄了出去了?”一个捕快笑说着将一杯酒递给他,道:“来,头儿,干了这杯,什么倒霉事就都他娘的全没了。”
“好。干!”李华接过酒,他也就暂将心里想的事搁一旁去了,道:“来,喝,很久没这么痛快过了,我们今夜来它个不醉不归。”
“头儿,不行呀。”一个捕快道:“我们也不能再多喝了,要不就要误事的了,那可会被司徒总捕惩罚的。”
“误事?误什么事?”李华奇怪地问道:“今夜里还有什么事要干的吗?”
“啊?头儿,你还不知道呀?”另一个捕快插嘴道:“刚才王强过来说,要我们可不能喝那么多,说是到五更天还要大干一场的。”
“大干一场?干什么?还要抓什么盗贼吗?”
“这可不知道。”群捕快摇着头道:“王强可没说,他只说这是司徒总捕吩咐的,谁要是误了事,就提着脑袋去跟总捕说话。”
“哦。”李华想了想,道:“那我们也别喝了。只是有这样的事,总捕却为什么也不说与我知道呢?”
“就是。”群捕快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道:“现在那王强可了不得了,总捕有什么事总是由他来告诉我们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总捕却就是挑上他……”
“好吧,弟兄们,也都别说了,都休息一下,等待总捕的调遣罢。”
群捕快便告辞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李华一个了,他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来,但他就是想不明个为什么,反把自己弄得头昏脑胀。坐卧不得,只好出到外面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