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上漂涤着,一只蓝白色,破烂桅杆,船身上下,被伤的体无完肤,到处都是倾泻而出的水流。
时间是,12月4日的正中午,这时候,打完鱼的渔夫,正拖着一大卷的渔网,准备收摊。
“今天的鱼,可真大啊!”
“可不是,这是难得一见的白鲟,跟浪里白条张顺一样神出鬼没的。”
“那是啊。”
两个渔夫正有说有话的走着,一身军绿色的穿搭,胸前破旧的香烟盒,还是如此炙手可热。
随之,烟一挑,另只手立马把红色的打火机点燃,烟气飘出来,像太虚仙境上的空气。
没走一百米,只听到一声“轰天”的枪响,震耳欲聋,吓得渔夫烟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气急败坏道。
“他奶奶的,老子在武汉,就没受过这等惊吓,是谁。”
身强力壮的渔夫,挺直腰杆,双手擦肩,只等着面前的小毛贼亲自前来请罪。
哪知道,后面,不知怎的,旁边的朋友被人一只手提拿起来,正用枪对准天灵盖,那蒙面人,目光如炬,仿佛迸射出电光火石。
“哼,就你吗?现在你的朋友已经在我手上,只要你稍不留神,我就可以一枪击毙他。”
渔夫急的满头大汗,看着眼前的朋友,他一下子怂了,又或者说无可奈何,一时间,跪了下来,抱着蒙面人的大腿。
“走开!别碰我,贱民。”
他的语气粗劣,不耐烦的样子,仿佛对渔民写满了不屑。
午后一点钟,正值下班收摊的贾华将军,他正带着众兄弟,去那边江边摊,搞两个小炒吃一下。
他脸色凝重,双脸一下发黑,随后,又慢慢的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跟天上的乌云,时而晴,时而雨,这会儿,鱼儿又探出睡觉,荡漾着涟漪。
“住手。”
虽然看起来显瘦的贾华,但是臂力可是比吕蒙还要更胜一筹,早年就护卫过孙权,这次也不透露姓名,和吕蒙秘密行动,来到这现代世界,一览风情。
沙滩上爬过两只螃蟹,青涩的,慵懒的,又美滋滋地横着步子向前而走。
只听到“嗷”的一声,蒙面人的手抖动下,看样子,好像是伤到了哪个部位。
眼疾手快的贾华,晴天中,用脚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倒挂金钩,一记重拳,把蒙面人打倒在地。
蒙面人一下子被华用腿挟住,动弹不得,四处抓着沙子,又准备开枪时,旁边的兄弟,连忙在他的脚上,踩上几脚。
就这样,五分钟过去了,蒙面人被折磨得不省人事。
看到旁边瑟瑟发抖的渔夫,一向沉稳睿智的贾华,拾起地上的那条,还翻着白眼的鲟鱼,递给大哥。
“大哥,这是你们钓的鱼,以后可要小心啊!”
大哥泪涕横流,因为说实话,从来都没有人为他出过头,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在身边,他也不知道怎样表达谢意。
环顾四周,又起身站起来,捡起小木枝,就在雪地里,刨出一片没有雪水的地面,把那条鱼架起来,进行烘烤。
没有火堆,他就去自己的摩托车上把,一些平常会用到生火容易的干柴,拾进来,两个人弄了好久。
贾华自然也是觉得十分投缘,吩咐其他人去把小摊的饭菜打包过来一起吃,并说了句“一定要快,我们要赶在老哥鱼烤好前”。
在地上昏厥已久的蒙面人,漫天风沙吹动下,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双脸,他颧骨凹陷,确实不像个好人。
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念着:众生皆平等,天太冷了,不能让他冻死在天寒地冻的长江边。
然后,慢悠悠,一步一个脚印地挪动自己的步子,背负过来!
“一分,两分,三分钟……”
在一阵狂呼与呐喊之后,鱼不知不觉就烤熟了,撒上芝麻与辣椒,闻起来,那香味,十里都能闻到。
蒙面人的头,只觉得一阵酸痛,在贾华的肩背上,有种特别温暖的厚实感。
“这,你们,在……”
贾华把头往上抬动,眉毛一挑,歪着嘴咧笑道。
“你别慌,我看你在那边,天寒地冻,人如果长时间呆在那里,会冻死的。”
说着,就把他扶到旁边的靠椅上。
这是长江滩边,临时搭建的一个帐篷,跟蒙古包差不多大小,渔夫们,一般打完渔,都是在这里休息。
蓝灰色的帆布,一个圆圆的滚珠,不知道是在控制风向,还是驻足停歇,跟雨伞样的外观,有时候,看起来,还真有一种欧式建筑的风格。
将近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兄弟们把打包好的饭菜提过来,总共有三个兄弟,只见他们每个人两手边都提着四盒饭菜。
走起路来,还是步调沉稳,被踩过的雪,像冰激凌一样,一会儿便化了。
蒙面人终于是清醒过来,他的身体蠕动着,总觉得左右都不舒服,看着面前的贾华,和众人,他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渔夫把烤好的鱼,给大家分盒,在一只干净的餐碗上,将十分之一的鱼块卸下,上面的肉,撒满的粉末,看起来琳琅满目的。
发着闪闪的光泽,每个人都把口水往肚子里咽几口。
“大哥,也不知道您是否还吃的习惯,这盒就先给你了。”
贾华突然一愣,然后接过手中的饭盒,悄悄地朝蒙面人过去,并坐到他旁边。
“这位兄弟,天气寒冷,不如吃口鱼,解解馋。”
蒙面人的眼眶里,充盈着许许多多的不同大小,滚烫的泪珠,它们四处跳跃,或到鼻梁上,或到耳朵边,或到嘴唇里。
心里一阵触动,手指无名指抖动几下,掩面而泣:这,我该如何面见他们,老婆,孩子们,我对不起你们。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呢?”
看着心事沉沉,不忍说话的蒙面人,贾华招呼大家把饭菜分好,打包好的饭菜里有糖醋排骨、红烧鲫鱼、粉蒸肉和潜江小龙虾等等,都是一些硬菜。
华步履维艰,艰难地拾起地上的枪,却发现里面没有子弹,他沉静了,望着这边的蒙面人,愣住了。
他的心里仿佛在告诉自己,是不是真的打错人了,自己行军打仗多年,也深受周瑜、吕蒙的教诲,不觉得自己会冤枉好人。
走回来,蒙面人仍旧是一言不发,可饭菜却是香喷喷的,勾起了他的馋虫,华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那张凹凸不平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以及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华强忍自己的内心,又开口道。
“怎么,这饭菜不合口味。”
……
“刚才不好意思,误打了你,你现在伤情好点了吗?”
看着欲言又止的蒙面人,贾华的心内还是有一丝的愧疚和悔恨,大拇指和食指相互配合,把饭喂到自己的嘴中。
快吃饱时,大家都饱的走不动道,正要回去上班。
贾华也是不例外,却发现衣服被紧紧的拽住,他牵扯自己的衣服,听见沉寂许久的蒙面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大哥,你难道忘了兄弟我吗?”
华不解其意,十分纳闷,站起身来,左右看看。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宋宪啊!昔日我们曾一起护卫孙权少主的,你怎么都不记得了啊。”
听到这话的其它兄弟,全都把目光投射到这蒙面人的身上,甚至还有人直接走上前来,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
“这戏剧演员吧!”
“是啊,大哥的好兄弟宋宪怎么会在这,就是在这也不可能是你,何况……”
“你是不是有点多嘴了。”
一个粗猛的兄弟,瞪了一眼正要上前的伙计,连连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