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眉头皱起,脸上哀戚,“唉别说了,这段时间打的严,哥他们分散到深山里藏着,还有人被抓了。”
“什么?!”光头心中惴惴不安,他知道省里出过这个通报,没想到这么快县乡就开始动手。
“幸好坨乡这倒是查得不严。”年轻人吃痛低呼一声,连忙问“哥,你这有药吗?刚才我应该是碰到大姐,给她吓一跳。”
光头倒是看了他的伤,确实不是假的,他摇摇头,“我这没伤药啊。”
年轻人叹口气,直接半个身子伸进墙洞里,给屋里藏着人打招呼。
“大姐,你别怕,你遇到的是我。”
中年女人一听,忐忑不安露出头,一看确实是人,霎时放下心。
“你们俩也别在这藏了,我亲戚就在坨乡住,先给你俩张罗顿饭,正巧这有诊所,我去看看。”
女人走出,看着光头的脸色踌躇道:“这能行吗?我们俩毕竟是外乡人。”
“这有啥!就说是隔壁乡的人遇到雨灾,再说了有我这个熟脸在,谁会深问?”
年轻人显然是个会来事的,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光头有些心动,他俩在野道上赶路许多天。
每天都吃干馍馍,就连今天的方便面对他而言都是珍馐美味了!
“走吧大姐,吃顿饭睡个觉,新货先别拿出来,免得乡亲起疑。”
两人估量着,女人先开口,“让刚子去,我还是在这看着小宝吧,不然不放心。”
年轻人呵呵一笑,“大姐,你们没喂药吗?再说了这附近没人,你们先来吃顿饭,有啥耽误的。”
光头对于自己的独门秘方十分自信,他看这年轻人说话实在,便道:“好啊,那谢谢了。”
“哎哟,说什么谢!”
两人准备一番,把孩童藏起后,才跟着年轻人离开。
院落外,一道默默注视着三人离开的身影走出,进入院落。
陆绾珠钻进屋内翻找,最后在一个少半页的红褐色柜子里找到。
孩童看起来一岁多,她抱起来估算大约二十来斤。
抱一时还好,如果抱长时间的话,恐怕以自己的力量撑不住多长时间。
她这么抱起来,怀里的孩童依旧沉沉睡着,要不是呼吸平稳,陆绾珠都担心出什么事。
出了院落,陆绾珠就朝着石虎山上的野道跑去。
待跑了十分钟,她停下脚步,空出一只手,掏出兜中的电话,将已经准备好的电话号拨出。
“嘟嘟嘟......”
接通前等待的十几秒声音在陆绾珠耳中如同一个世纪。
终于,对方接通,传来熟悉的男声。
是陆承铭。
可陆绾珠就像是没听到,自顾自用慌乱恐惧的哭声快速说道。
“妈妈!快带张叔来石虎山上救我,那些人贩子马上就要来杀我,他们要再抢走傅家小孙子!呜呜呜我只是晚上睡不着想散步......为什么这么倒霉,我好害怕!”
话说完,陆绾珠不管对方的反应,立即挂断电话。
此时,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黑暗逐渐褪去,随着时间推移,她被发现的可能性变大。
不知道赵耀宗那边能拖延多久。
时间转回赵耀宗与两个人贩子并行离开院落的时间。
一路上,赵耀宗就跟舌灿莲花似的,不停夸赞光头与中年女人办事可靠。
这么互相一聊,中年女人也打开话匣子,不停抱怨路程艰苦。
赵耀宗则是好一番安慰理解,但他内心里逐渐心虚。
他哪能把两个人贩子带到什么亲戚家,现在只敢在村里先走着。
正说着,光头男人忽然道:“胡栓子还在你们那干,没走吗?”
赵耀宗不敢多说,含糊道:“讨生活嘛,干不干还要看他自己。”
女人感叹,询问道:“唉,那对象找到了吗?”
“没呢...现在老婆不好找。”赵耀宗这句话倒是莫名包着几分真心。
此话一出,人贩子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光头眼神顿时凶狠,“你不是那边的人!栓子找什么老婆,她是女的!”
女人反应过来,“不对刚子,小宝要出事!”
赵耀宗着急摆着手,言语结结巴巴道:“哎呀...我...我听错了,哥你别误会啊!”
不过任凭赵耀宗怎么解释,两个人贩子也不会相信。
正巧此时,路边一家早起的村民打开自家大门和三人对上眼睛。
“呀?耀宗,这么早你咋在我家门口,这两位是你朋友吗?”
赵耀宗张着嘴呆愣几秒。
下一秒他立即退后一大步,扯开喉咙大喊,“——有人贩子拐小孩!大家快出来抓人贩子啊!”
这么一声,犹如一个广播闹钟在村中传播,还带着回音。
‘人贩子’这个词,在农村是个人人都警觉的词语。
早些年有的村子发现人贩子,都是先一拥而上痛打一番,打死打残更是常有。
农村睡觉时间早,大多村民也有早起干农活的习惯。
一听这声音,都陆续打开门看。
两个人贩子见这场面,当即拔腿就跑。
赵耀宗忍着脑中的眩晕继续喊道:“人贩子跑了!这真是人贩子,我亲眼看见的!”
村民认识赵耀宗,知道他的为人吊儿郎当,可在这事上,他没必要撒谎。
再加上那两人一跑,村民都认为是心虚导致,如果不是人贩子,那这两个人跑什么?!
村民嗡的一下,拿镰刀斧头的有,拿扫把擀面杖的也有,跑出门一边呼朋唤友,一边追着。
“杀千刀的拍花子居然敢来我们村,不要命了!”
“就是!抓住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