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语像是发疯了一样,发出几声诡异笑声,凑近父亲病床
她缓缓蹲下身子,轻柔呼唤道:“爸,您倒是说说看呀,我到底应不应该去顶替司皓犯下的事情?”
躺在病床意识模糊的司鸿涛,听到女儿的呼喊后,眼睛渐渐有了焦距。
司鸿涛艰难地转过头来,望向自己的女儿,此刻的他,看上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他用尽全身力气说道:“语语,不管怎么样,至少给司家留个根吧,我恐怕活不了多久,至少不能让皓皓没了性命......”
司鸿涛这番话,宛如大锤砸在司语的心上。
司语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庞,像是被冻结般僵硬得可怕。
她心中稀薄的希望彻底破灭,这些与她血缘亲密的亲人所给予她的绝望,竟然远超之前那三个外人。
既然如此,都别好过!
司语从喉咙里挤出几声苦涩的笑,满心只剩下愤懑,“司皓,你打小就瞧不起我这个当姐姐的,平日里在公司,更是毫不掩饰对我的辱骂。
不论是什么事情,哪怕明明是你的错,爸妈总是无条件地护着你,而我呢?只能像个卑微的仆人跟在你身后收拾烂摊子!最后还因为你而进监狱!”
司语猛地转过头,看向母亲,“妈,我们可都是你的子女!但你却是非不分,一味宠溺司皓。如果你早点制止,他怎么可能犯下那么多过错!”
司语又将手指向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声音愈发激动起来,“爸,这家里我最痛恨的人就是你!
从小到大,你给司皓灌输那些歪门邪道,等出事时,你只会把责任推到妈身上,怪她没有管教好儿子,还会怪罪于我,说我没有照顾好弟弟。
可是你自己呢?你在这家里难道已经死了吗?”
“司语!你这是要反了天不成?!”一旁的司母眼见形势不对,气急败坏狠狠踹女儿一脚。
司语猝不及防之下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然而,趴在地面上的司语并没有求饶,反而发出低沉的笑声。
她的手在此时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个冰冷的物体。
司语缓缓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爸妈,你们口口声声说只有司皓活着,咱们司家才能有根。可在我看来,并非如此。毕竟,我也是你们的孩子啊!”
她紧紧地攥住水果刀,牙关紧咬,脸上露出决绝和癫狂交织在一起的表情。
司语的目标正是身旁那个早已无力逃跑的司皓。
司皓瞪大双眼,身体因恐惧僵硬,在极端的痛觉冲击之下,他丧失所有的反应能力,只是呆呆望着已然陷入疯狂的姐姐。
“司皓,以前都是我的错,爸妈他们不管教你,但今天姐姐要好好管教管教你!!”
司语怒吼着,伴随着话音落下,她毫不犹豫地挥刀朝着司皓的下面剁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
鲜血四溅,司语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接连砍了七八刀之后,她才缓缓站直身子,丢弃手中沾满鲜血的刀子。
司鸿涛和妻子目睹这一幕,两人的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
他们喉咙里压抑的情绪,像被死死地堵在嗓子眼儿里,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
司母的双腿失去所有力气,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地。
她爬了几步到不成样子的儿子身边,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恍恍惚惚地道:“这到底造了什么孽......疯了,真的疯了......”
司鸿涛则嘴里不停地叫喊着含混不清的话语,伸出双手试图够向儿子,可是由于太过激动,他根本无法从床上下来,只能无力摔倒在地面上。
司语却在此时出奇的平静。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冷冷注视着弟弟那双眼睛渐渐地变得黯淡无光,彻底失去气息。
司语这时才抬起脚,将那柄刀踢向母亲所在的方向。
她俯下身子,双眼直直地凝视着母亲,目光决绝。
“妈,从这一刻开始,我便是您唯一的孩子了。
如果我死了,咱们司家可就真的彻底绝后,所以,妈你一定要记住,是你大义灭亲杀死司皓。”
司语的声音冰冷,仿佛只是平常的陈述。
听到这番话,司母整个人像是失去理智,她颤抖着嘴唇,下意识喃喃自语道:“是我?是我杀了……是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变成歇斯底里的尖叫。
而司语却笑了起来,笑意愈发浓郁,少女那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充斥病房中。
在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比轻松,压在心头的沉重包袱终于卸下。
午夜梦回,自己早就想这么做了,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果然,她流淌着司家的血液,也和司家人一样冷漠无情。
白宴静静地坐在车中,聆听着白家下属汇报的消息,无悲无喜。
他紧紧地攥住手中的玻璃小瓶,瓶中的灰白粉尘冰冷异常,然而此刻却宛如火焰般不断灼烧着他的掌心。
没过多久,他松开了手,神色依旧平静如水。
白宴缓缓开口说道:“看吧,因果循环,报应终究还是来了。”
翌日清晨。
一则令人震惊的新闻如同重磅炸弹,引爆海城的舆论焦点。
据海城新闻爆料,豪门司总的儿子犯下重罪,致使司总气急攻心,突发中风而导致全身瘫痪。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司夫人竟大义灭亲,亲手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杀死,并使司家女儿受到极大惊吓,以致精神失常。
谁能想到,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豪门世家,竟在顷刻间败落潦倒、一蹶不振。
这起豪门狗血案件,再加上背后令人遐想的暴行内幕足够吸引眼球,使得事态如火上浇油般蔓延开来。
其影响力在整个华国都引发轩然大波,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陆绾珠坐在沙发上,手中紧握着遥控器,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将整条新闻从头到尾看完。
不知怎的,当她看到司家破败不堪的消息时,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一条形似沉重枷锁的东西悄然破碎。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的精神竟在此时更加清明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