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午饭,大家都去午睡了。喧嚣的上午后迎来了宁静的午后。林月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外面的天空,风摇着树叶,天空变得黯淡了,像有一大块乌云蒙住了太阳的脸。
林月觉得有股清凉的风从外面灌进来,再看,树叶摆的更厉害了。莫非要下雨了。
林月慌慌张张爬起来,天阴的更厚了,压得更低了。
“妈,快起。要下雨了。”林月喊道。
林妈一骨碌爬起来,林爸也醒来,一家人往门外冲。林妈用木铲除,林月用大笤帚扫,林爸用铁铲拉,一家人忙忙活活。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林妈说,“这天要下大雨了吗?”
街上叮叮铛铛,大家都忙着堆自家麦粒,这可是一年的收成。
林月前院的叔叔两口子去了亲戚家帮忙收麦,眼看着暴雨来了,一时回不来。奶奶带着两个孙女抢麦,奶奶一边干活,一边怒气冲冲,好在麦子淋湿的不厉害。心疼的老人不时地骂儿子几句。
幸好在大雨来时,林家把麦粒堆好,用塑料布盖好,周围用石头压住,象一个大大的粮仓。
林爸热得满头大汗,又开心地笑,“这雨及时,收完麦又该种玉米了。”
林月一听,头都大了。“怎么有干不完的农活呢?真愁人啊。”
林妈把暖瓶茶壶端来,放在大门底下,一边喝茶,一边望着外面的雨。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阵大雨之后,清凉的风在乡村流动,到处青枝绿叶,别有一番韵味。
经过三四天的太阳暴晒,麦粒变小了,变硬了。林月学妈妈的样子把鞋脱了,用脚去给麦粒划畦子,双脚踩在麦粒上,热乎乎的,很是舒服,可一踩到水泥面上,又烫得慌。林月觉得很好玩。
有的时候也学妈妈的样子,用木铲拄地,一直往前推,?出宽宽的“麦畦地。”
虽然骄阳似火,可林月却愿意在麦粒里摊晒,玩,说不清为什么,那明晃晃的太阳,那缕缕的炊烟,那父母亲黑黑的笑脸,总让她觉得温暖。
那天下午,微风扬起树叶。父母把麦粒堆起来,林月问妈妈,“晒好了?”
“晒好了,扬干净了。就可以交公粮了。”
“交公粮?”林月心里默念着。
父亲手里拿着一个新的簸箕,母亲拿着一个木锨,一锨锨地往父亲的簸箕里装,父亲手一挥,一扬,一条优美的弧线,麦粒均匀地落在弧度上。
林月站在一旁看麦粒落下的优美姿态,突然一只小羊羔“咩咩”地跑了过来,它惊恐地踩在麦粒上,林月跑去撵它,脚下一滑,一下摔倒了,父亲扬起的麦粒落在了她身上。
林妈赶紧扶她起来,问她摔疼了吗,林月不好意思笑了笑。邻居看见了,哈哈大笑,“这傻姑娘。”林月的脸蓦地红了,白了女人一眼,不服气地说,“你才傻呢。”林妈拍了她一下,“你妗子跟你开玩笑。”
天热,父亲不时地拿毛巾擦汗。林月赶紧回家端来母亲泡的凉茶。
一下午的时光在扬扬洒洒中度过,麦粒和麦糠分了出来,母亲用笤箒把麦糠扫在一起。父亲回家拿出新的尼龙袋,林月拉住袋子的两端,林父往里装麦粒。
林妈说这样慢,先蹲下装好半袋再往里装。
林月拽着袋子,手不停地往里划拉,总感觉划拉不满。然后再把袋子蹲一下,放一边。她感到手指疼,腿疼,可又觉得父母更累,她不好意思休息。
“月,歇一会,不急。一会你哥回来了,等他装。”林父喊林月。
晚风吹来,空气中有了清爽的气息。林月坐在凳子上,一口气喝下父亲递过来的茶,感觉又累又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