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姬宸琰的眸子暗了几分,心中有些不解‘这女人不是爱慕孤吗,怎的这么久没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孙锦翊看着面前这人脸色五彩缤纷,顿时扶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人没救了!
......
次日。
冬日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凛冽轻轻的拂过,将稀疏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晨曦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交错变幻,看的人眼花缭乱。
窗外的小鸟在树林间叽叽喳喳的鸣叫,树叶上的露水还未完全落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懒洋洋的散下,打在相府的门上,被映照的一片金黄,温暖而充满朝气。
此时,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如同鼓点般、一步一击、铿锵有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相府门外响起。
昨日,梁郁在向自己的上级京兆尹刘心远禀明了,太子妃状告当朝丞相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和继母侵吞亡母嫁妆一案后。
刘心远先是一阵沉思,而后让梁郁看着办,只说让他两边都不要轻易得罪。
这可把梁郁给为难上了,他如何不知道两边都不好得罪,还需要大人重申一遍?
征得同意后,只得今日先来相府跑一趟,总得先了解了双方的辩词和真实情况后再说吧,于是才有了以上这一幕。
很快,梁郁便带着京兆府的人进了相府,因着温清远昨日已经对整个事件有了了解,对京兆府的人上门也在预料之中。
此刻,温清远平静坦然的面对着眼前这位来势汹汹的年轻人,在他的眼里,对方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只那孽障实在可恨,这种事情也要对簿公堂,实在是丢脸至极!
梁郁首先打破沉默,不卑不亢的对着温清远礼上道:
“温丞相,今日唐突登门,请恕下官无礼了!”
温清远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带着几分疑虑和一国之相的威震气势,有几分不满的发问:
“这从何说起,不知京兆府登门是有何贵干?我丞相府行得端做得正,自问可没做什么不轨之事碍了京兆府的眼!”
梁郁听言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实则心里臭骂了好几句,老狐狸装什么装?
“丞相大人何出此言,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一事需要丞相大人的配合。”
随后梁郁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将昨日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温清远。
温清远听后佯装震惊和不解,面色立马染上了怒意,脱口而出:
“笑话,本相作为一国丞相,岂会贪图自己夫人的嫁妆,她温墨染不要脸,本相还要脸呢?”
“作为当朝太子妃,像个市井泼妇一样上街吵吵闹闹简直不成体统!”
“此事京兆府不必费心,本相自会让她自行去撤销状告!”
梁郁可不认为那位满脸写着睚眦必报的太子妃会这么听话,此事会这样算了!
只不过面上也不能让这位丞相大人难看,只好笑着说道。
“是是是!那最好不过了。”
话音一转,“不过下官今日前来,还是需要询问一些事实,毕竟现在...”
“本相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如此不识抬举?”不等梁郁说完,温清远那满含怒意的低吼朝他袭来。
可他梁郁岂是那等知难而退的人,他定定的望着温清远,再次开口道。
“温大人,下官敬您为长,才多番客气!”
“此案现在京兆府已经立案,下官也只是照令前来询问几句,您只需要告知下官,您对太子妃所诉之事是否知情?”
温清远对着眼前这个京兆少尹逐渐失去了耐心,真是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毫不知趣!
嘴里不情不愿的蹦出了几个字。
“本相不知!”
“本相也不屑!”
这话其实他说的没错,温清远对于李淑然在原配嫁妆上动得手脚他的确不知。
他也是昨日才得知宋家当年给宋嫣然的嫁妆竟全是收益较好的铺子,这些年来李淑然瞒着他,一直以来都说那些铺子常年亏损,不仅颗粒无收还不时会从相府的公中拿出一些去贴补,以维持正常经营!
乍然得知那些铺子竟常年盈利,收益可观,这李氏竟敢私自将那些盈利全都侵吞,还将自己多年以来都给蒙在鼓里,就恨不得掐死那个贱人!
梁郁本就是来走个过场,既然温清远咬死不知,他也不再强求,只是在温清远以为此人就要离开之时,他又开口问道:
“对了,太子妃还状告了现任丞相夫人,不知可否请她出来一见?下官也需要询问一二!”
温清远大怒。
“梁郁,你别不知好歹!!!”
自从昨日知晓了李氏将那些原本应该属于他相府的钱财,私底下偷偷拿给她娘家兄弟之后,又预料到今日京兆府会上门询问,温清远恐那女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昨晚上就将人给关了起来。
此时面对梁郁的层层逼问,怒不可遏,他作为一国丞相,竟被一个小小的京兆少尹逼问至此,真是气煞他也!
梁郁见此行的收获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他深知将温清远得罪的太死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见好就收!
他轻笑两声,依旧是一派凛然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梁郁带着京兆府的人马又风风火火的出了相府。
反正他的任务是完成了,太子妃那边问起他也有所交代。
至于这个案子怎么结,太子妃是否能够如温清远的愿撤销状告,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
东宫。
温墨染自昨日将所有的账本全都带回来之后,将吴越叫来,和桂嬷嬷等人连夜将账本整理完毕。
今日一早已经安排竹苓等人将这些账本全部送去外面拓印之后,将拓印本全都送去了京兆尹。
温清远诡计多端,这些账本来之不易,原件她是定然不能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的。
此后,京兆府若质疑那些拓本的真实性,她亦可呈上所有的原件供核实!
为今之计,温墨染主要担心的是,这些年铺子的收益恐大多流入了李淑然的母家,要让她去抠出来,恐怕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见她秀眉微蹙,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缓缓回过神来,轻启朱唇,用那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轻声将桔梗唤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