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无极县之中,又去了那家酒楼,只是这次没有了甄逸在此,王望瑾还有些不习惯。
想到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充斥着十足防备心的陈到,两者可谓是差距很大。
陈到对于自己能够被请到这里吃饭有些受宠若惊,不由得更加小心,心中也多出了许多情感。
来到酒楼门前,王望瑾又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依旧在那里站立,了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
自从上次见到此人之时,他就有所感觉,似乎此人有其不凡,如今见此,更是有其独到。
似乎是看出了王望瑾想要去看看的想法,陈到也是适时开口:“我看那边有个卖草鞋的,我们要不前去看看?”
听到此处,王望瑾也明白这是陈到给自己说的话语,自是不会推辞。
说说笑笑间,几人来到了此人身旁。
看到有客人来此,这人也并没有像通常商贾那般,讨好客商,只是就事论事,描述自己的草鞋如何,作价几何。
听闻此话,王望瑾感到十分惊奇。
虽然对于此人长相魁梧健壮有些奇异,但却没有多么惊讶,不过对于此人行为古板,待人直接而感到好奇。
不由得,王望瑾问道:“小可姓王名望瑾,还未请教足下尊姓?”
听此,那人不由得愣了愣,随即说道:“在下姓高名顺,表字孝父。”
闻此,王望瑾有些惊愕。
此人便是历史蒙尘的高顺,若是他没有随同吕布身死,也就会更加闪耀,既然是报答知遇之恩,又未尝需要对那吕布如此。
想起三国之中的那一句台词,不由得心中有些郁闷。
“明公知忠而不用,顺,亦无恨于明公。”
看了看眼前这个衣着朴素,身形高大的壮汉,王望瑾笑着说道:“吾观天象,有此一问,还请孝父教我?”
“请讲!”
“忠义之士,为其主谋,主惜命也,且非有德之士,汝可斩而自立呼?”
闻此,高顺没有说话。
王望瑾自是知道答案,笑着说道:“这些草鞋我都买下来了,这是一贯铜钱,剩下的就当问题的费用了。”
似乎没有听到王望瑾的话语,高顺沉默许久。
随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快要不见之时,高顺大喊道:“忠义两全者,方为始终!”
王望瑾笑了笑,没有回话,继续向着酒楼之上走去。
掂量着手中的铜钱,高顺这才发现,这既不是一贯,却也并没有少给,更是有足足5贯之多。
看着那行人消失的地方,高顺急忙追赶。
等到来到转角之时,却也只看到地上用布匹包裹住的草鞋。
高顺有些恍惚,眼睛一瞥,看见了布匹上的文字。
“忠义者,自当如此。”
又看了看手中草鞋,高顺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热切,似乎是遇到知己一般。
只是这茫茫秋风之中,只有来往的行商,却不再见到那人的一点踪迹。
看着高顺有些踉跄地离开那里,坐在酒楼之上的其余人很是不解。
看着下方愣神的高顺,又看了看有些怅然地王望瑾,陈到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这山贼,懂忠勇,识人于千里,望气之术精湛无比,仁义全,救民于水火,朝廷奸臣当道,扣押粮食,但山贼却反其道而行之。
“这世道当真是乱了。”
喝了一口酒,陈到有些好奇,不由得直接开口道:“你为什么如此作为?”
陈到这话既询问了王望瑾关于高顺的一切,又询问了山寨中的那一切,可谓是一语双关。
看了看酒中水,王望瑾笑着道:“你看这酒如何?”
“寡淡似水,但却能让人沉醉其中。”
“是极是极,民如此,只要有着淡薄之物就可安稳于世,但如此也只是一种奢望。”
望着眼前摆放的精致酒壶,陈到沉默不语。
“人似浮沉,上下皆如此,可谓蜉蝣也,蚁观巨海,犹如我等观世界方圆,无可尽也。“
“人活一世,求得也不过是个‘心安’罢了。”
看了看手中之酒,陈到有些明悟,又似乎陷入了沉思,半昏半醒之间,好像看到了盛世光景。
“若公不弃,到愿追随左右,奉公为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也在此时,陈到躬身下拜,让其余人大为震惊。
“不可如此,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这天下如我这般者更是不知几多,何谈救万民于水火?”
“到不知其二,只知其一,公之远大好比北冥鲲鹏,扶摇直上,不知其多少,又如伯乐,看破迷惘,直达本质到亦自命不凡,愿誓死追随。”
闻听于此,王望瑾不再相劝,只得躬下身去,扶起陈到曰:“既如此看重,陈兄之愿即是吾之所求,天下茫茫,何处又不可去。”
听到此处,陈到不由得更加感动,心中的思绪也愈发飘忽。
吹着秋风,品尝着美酒,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