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凡一听建安帝说得如此有回旋余地的话,隐约感到自己的要求怕是很难被答应了。
不过,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得说出来试试。
“皇上,草民只求赐个状元之位。”
建安帝一听,倒抽一口冷气说:
“赐个状元...我朝的科举制度,本是为了选拔人才之用。
你想要利用这次的功劳换取状元之位,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你得拿出你的真才实学来证明一下你自己。
而且,为了避免大家说朕偏袒,你可以跳级,比如跳过秀才、举人这些环节,允许你直接考状元。
对了,朕且问你,你现在是考到哪个层次了?
是秀才还是举人,还是进士之类了?”
陈不凡毫不遮掩便说:
“皇上,草民没有任何层次,就连童生也尚未考取。
但是,草民有自信能当选状元之才。”
建安帝傻了眼,瞪着陈不凡看了好一会。
大中朝廷自开国以来,就没有这么离谱的跳级事情发生过。
即便偶有人仗着功劳要求跳级,那至少也得是秀才以上的读书人才有资格。
建安帝回过神来,便耐着性子说:
“陈公子,你为何不从童生开始考起?
急功近利是大忌!”
陈不凡只好坦言说:
“只因草民想要娶一位姑娘进家门,那姑娘的父亲要求草民半年内就考取状元回来。
否则便永远没有机会娶得姑娘进家门。
所以,草民才急功近利了。”
建安帝闻言,倒是更加欣赏陈不凡了。
“如此说来,陈公子倒是有情有义、重情重义之人。
朕允你一些特权,但不是直接赐你状元之位,而是让你直接参加这一届的京试。
若是京试你能拔得头筹,状元之位就归你了。
现在离京试尚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你可以回去准备准备。
回头,朕会差人将你的参考资料,直接报礼部登记。
你就回家等着礼部送参考证给你吧。
现在差不多是午膳时间,不如你就留下来陪朕用餐,朕还有好些事情要问问你。
朕还邀请了兵部尚书庄斯文过来一同用膳。”
建安帝如此一说,陈不凡已经猜到了建安帝的意思。
皇帝怕是想要打听手榴弹的制作。
虽然大中朝廷已经收复了中原以及南疆一带地区。
但是北疆和西疆边境,每年总是有敌国来犯。
即便是北疆边境有赵世间签订了和平协议,可北疆边疆绵延数千公里。
赵世间谈下和平协议的也只是其中的那么几百公里而已。
可以说,大中朝廷要完成华夏大一统的局面,收复北疆和西疆,还任重而道远、路漫漫其征途尚远兮!
建安帝大概是亲眼在陵园内见识了手榴弹的威力,想要应用到边疆战场上,助力我朝提升战斗力。
所以才特意留陈不凡下来一起吃饭,甚至还邀请了兵部尚书一起。
陈不凡点头答应了。
能不答应吗?万一皇帝不高兴了,还不得想着法子搞死他。
况且这么厉害的热武器,建安帝也担心外流到敌国。
陈不凡也是打算利用这种金手指为自己谋些好处利益的。
皇帝的午膳真的很丰盛,建安帝还说只是家常便饭。
在饭桌上,陈不凡见到了兵部尚书庄斯文。
庄斯文长得并不斯文,反而还有些黝黑粗犷。
陈不凡注意到了他的手指有些粗糙,这是经常练武造成的,因为手握兵器多了,摩擦生老茧所致。
兵部尚书只是专门负责全国的日常军事行政事务的机构,属于文职,并不需要必须上前线打仗。
大中朝廷也许是吸取了前朝重文轻武国策的经验教训,便也主张大家习武强身健体。
朝中乃至平民百姓中,便有不少人因着兴趣爱好,平素也会习武的。
陈不凡心想庄斯文应该就是这类的习武爱好者。
庄斯文在陈不凡身旁坐下,对他抱拳行礼,并说:
“阁下就是陈不凡陈公子,真是少年英才,长江后浪推前浪。
阁下不仅救驾有功,还会奇淫技巧。
在下倒是想听听陈公子阐述一下你手中的鲁班神技。”
陈不凡当然不会平白无故便宜了庄斯文,更何况庄斯文的神色间有种自居高管而看不起平民百姓的意味。
即便庄斯文在极力掩饰他的这种傲慢自大,可陈不凡还是能真切地感受到这种意味。
小样,看不起谁呢!
陈不凡便打起了哈哈囫囵了过去。
“手榴弹说起来复杂,不仅要用到硫磺还有铁片,还有不少复杂的工艺和原材料。
这事,还真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呢。”
陈不凡肚子也饿了,只惦记着桌上的几十道美食。
庄斯文见陈不凡的目光聚焦在桌面上的食物,心里对他更加鄙夷。
终究只是市井百姓,只知道吃喝拉撒这些基本的生理需求,没有更大的格局和想法。
要不是皇帝要庄斯文一起从陈不凡口中详细了解手榴弹的制作工艺,他还真的懒得费心思和陈不凡周旋。
哪怕只是耐着性子给陈不凡好脸色,都挺难的。
建安帝便适时主动拿起筷子,主动给陈不凡夹了一个糯米藕。
“这是本地的特色菜,朕听娇娇说你是南方人,最近才到的京都。
朕吩咐御膳房要做些本地的特色菜招待一下陈公子。
你尝尝看。”
陈不凡尝了一下,味道还行,然后便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建安帝和庄斯文相视一眼,仿佛在说:
庄尚书切莫心急,先等这个市井百姓吃饱再说。
庄斯文没有从陈不凡口中问到想要知道的,陈不凡便不理他只顾吃东西,心中也有些不痛快。
但为了挽回面子,他还是微笑着补充说:
“那等陈公子吃完之后,陈公子在书桌边坐下,简单写一下那手榴弹的制作工艺。
皇上可是...”
“滋滋...”陈不凡吸溜了一大口粉条进去,那声音大得整个御花园都听得见。
“我不会写字!”
陈不凡脱口而出。
这是他在南方的时候,一直给自己塑造的人设的一个方面。
没想到,现在到了京都甚至还是皇宫内,却还是脱口而出。
可再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你不会写字!
那你还考什么状元,真是岂有此理!”建安帝率先怒了。
他本以为陈不凡肚子里会有些墨水,才敢大言不惭地凭着功劳索要状元的头衔。
却原来是个目不识丁的市井之徒!
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