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然。”
阿弗雷德并未察觉到异样，像是天真的儿童般欣然同意。
在侍者懵逼如雕塑般的目光下，霍尔和莱尔斯从座位上起身，跟着胖老板朝餐厅深处走去。
莱尔斯能听到路过的餐桌传来隐隐约约的讨论声，言语间都是对自己和霍尔的好奇，当然也少不了刻薄的批判……浪费食物，故作高调什么的。
莱尔斯对此毫不在意，毕竟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吃饭。
“二位请进。”阿弗雷德打开红木制的办公室大门，礼节性地邀请二位绅士入内。
莱尔斯和霍尔默契地对视一眼，身体悄然紧绷，缓缓进入办公室，并未立刻落座。
“二位先生，请坐吧。”阿弗雷德笑呵呵地坐到办公桌后方的座椅上。
霍尔并未回应，“咔嚓”一声转身将办公室大门反锁。
阿弗雷德神情一滞，哪怕反应再迟钝，此刻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脸上的笑容收敛收敛，眯成缝的双眼微微睁开，红色瞳孔闪烁出危险的光芒。
“先生们，这是什么意思？”
莱尔斯嘴角吮着些许笑容，眼睛微眯地说道：“这不是怕外人打扰我们的交易吗？阿弗雷德先生应该清楚这份源于古籍的菜谱的价值……”
“是吗？”
阿弗雷德看了眼神情冰冷的霍尔，后者实在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当然，我可是带着诚意而来。”莱尔斯慢悠悠在阿弗雷德对面的座椅上落座，脸上已经带着笑容。
阿弗雷德肥胖的身体靠在椅背上，恢复散漫的神情，淡然地开口道：“那么莱尔斯先生觉得自己的菜谱价值几何？”
莱尔斯笑着举起右手，缓慢伸出两根手指。
“2希勒？”阿弗雷德有些疑惑。
莱尔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200希勒。”
阿弗雷德身体瞬间弹直，见鬼般大吼道：“200希勒？！！”
200希勒已经是弗洛市这家餐厅半年的营业额。
“不，这已经是友情价了……我敢保证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这份菜谱的配方，米亚餐厅绝对无法再从别的地方获取。”
莱尔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笃定。
霍尔若有所思，已经明白自己的同伴来米亚餐厅，不仅仅只是请自己吃饭这么简单。
不过一份菜谱开价200希勒，也就是200万卡勒，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事实上莱尔斯明白自己的价格开的确实太高。
不过喊价嘛，根据前世的经验，能喊多高喊多高，万一对方人傻钱多呢？而且，对方无意间显露出了致命的把柄。
“就算如此，那也只是一份菜谱而已，何况原料的珍贵性和获取难度极高，无论如何莱尔斯先生的胃口也太大了！”阿弗雷德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价格。
莱尔斯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淡笑道：“单论胃口的话，恐怕我和霍尔先生加起来都没有你的大，阿弗雷德先生，你说对吗？”
他大概猜测到，对方的神迹路径会让自己控制不住进食的欲望。
本来200希勒确实不可能，但可惜对方不该在「隐者」面前暴露能力。
阿弗雷德身躯猛地一震，浑身肥肉像是波浪般起伏，有些嘶哑地回应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就算我胖了点，莱尔斯先生如此戳人痛处未免有损绅士风度。”
莱尔斯从座位上起身，迅速将霍尔护至身前。
阿弗雷德本就狭长的眼睛再度眯起，散发出黑洞般的危险气息。
“阿弗雷德先生……饕餮神迹的拥有者，对吗？”神迹的气息开始在霍尔身体中酝酿，黑色的大衣无风自动，脸上的平和已经散去。
这还是莱尔斯第一次感受到霍尔全力以赴的姿态，对方的背影像是从沉睡中苏醒的雄狮。
“原来也是超凡者……怎么，生意谈崩了就想强抢吗？米亚餐厅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阿弗雷德如临大敌，悄然退至墙角，脸颊上张开两只布满獠牙的大嘴，像是从壁画里爬出的恶灵。
莱尔斯眼眸微动，感觉对方的模样甚是熟悉。
霍尔冷哼一声：“与交易无关，只是「隐者」不允许弗洛市内存在不可控的超凡者，你恐怕得和我走一趟……”
“隐者？没听说过……但是我对你们「很感兴趣」！”
阿弗雷德脸上的三张嘴同时开合，发出层叠的声音，紧接三把散发寒光的剔骨刀分别从嘴里吐出。
霍尔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右手挥舞成一片残影。
三把剔骨刀瞬间弹开，深深没入墙壁。
不等对方反应，三枚细长的飞镖从霍尔左手指间飞出，撕开气流，钉向对方的头颅。
阿弗雷德的脸上瞬间长满獠牙，将飞镖咬的粉碎并吞噬，同时他笨重的身躯在大理石板上留下细密的裂纹，如同炮弹般冲向霍尔。
“小心！”躲在后方的莱尔斯连忙抓住霍尔，朝侧方闪避。
轰！
阿弗雷德肉弹般的躯体重重撞在办公室大门上，平整的墙壁瞬间蔓延出一条藤蔓般的裂缝。
隐约能够听到大厅里传来座椅和地面的摩擦声，以及受惊后的尖叫声。
霍尔从地上迅速起身，朝着还在眩晕状态的阿弗雷德撒出一把纸币。
但阿弗雷德的身上突然撕裂出一张张大嘴，破开衣物的阻挡，将飘飞的纸币咬得粉碎。
妈的，什么怪物……莱尔斯看着这一幕有些惊悚，有心想帮忙却不知如何下手。
如果用拳头揍这怪物，恐怕对方还没受伤，自己的手就被冒出来的嘴啃掉了。
霍尔似乎也有些头疼，短时间拿对方没有办法。
阿弗雷德猛地甩了甩头，恢复了清醒，再次带着满身的獠牙朝霍尔和莱尔斯撞过来，同时三把菜刀从他头上的嘴里飞出。
「浩克。」
莱尔斯发动能力，浑身肌肉鼓起，带着霍尔再次避开这次撞击，同时抽身瞄准阿弗雷德关节踢出一脚。
巨大的力道下，阿弗雷德身体一个踉跄，头颅直接撞在墙壁上，脸上的獠牙将墙壁啃出一个足球大小的坑洞。
预想中脚趾的疼痛感并未出现，莱尔斯立刻大吼：
“关节是他的弱点！”
霍尔站稳身形，手指舞动成一片残影，六枚闪烁冷光的飞刀分别刺向阿弗雷德的膝盖。
噗噗噗，利器切入肉体的声音响起。
阿弗雷德发出短促的惨叫，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左右膝盖上各插着三枚银质的飞刀。
几乎同时，霍尔的双腿一软，一抹鲜红出现在灰色西裤上，莱尔斯立刻将其身体架起。
“交易成立！”霍尔右手的手链抖动。
阿弗雷德身体上的嘴瞬间消失，变回白花花的肥肉，似乎已经失去所有能力。
把银刀插进捅进别人身体也能达成交易条件……莱尔斯看着死猪般昏迷的胖老板，一时有点错愕。
“可恶，你们……”阿弗雷德咬着牙恶狠狠地大吼。
莱尔斯干脆地一掌切在对方脖颈，阿弗雷德的声音戛然而止……莱尔斯则由于身体素质被能力增强，并没有在法则反噬下昏厥过去。
本就不大的办公室此刻一片狼藉，办公桌和座椅被阿弗雷德撞得稀碎，几把菜刀和剔骨刀插在墙壁上，门框扭曲变形。
墙壁不仅有一条足以透光的裂隙，还有个露出碎裂石砖的大洞。
地面上满是金属碎屑和残缺不全的纸币，星星点点的血迹夹杂其间。
莱尔斯默默将能力切换为消耗不那么大的「举重冠军」。
霍尔面无表情地从大衣内侧口袋取出信纸，淡然地开口道：“请求公证：米亚餐厅的阿弗雷德·奥斯汀保证在弗洛市期间不会利用能力主动伤害他人，并且每周向霍尔·威廉姆斯报道，直到霍尔·威廉姆斯主动解除本协议。”
随着无形的笔在纸上勾勒出契约内容，霍尔将信纸递给莱尔斯。
“帮忙把他的手印盖上去。”霍尔脸色发白地说道……两只膝盖都被钉碎的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
莱尔斯将契约纸平铺在地上，抬起阿弗雷德沉重的右手在上面盖了个黑漆漆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