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坐在一张破旧的木质餐桌前，房间里昏暗的灯光闪烁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潮湿气味，像是地下室常见的霉味，却混杂了一丝难以形容的腥臭。
眼前的饭菜倒是显得……“充满诚意”。
饭桌对面，坐着一位“人”——如果能这么叫的话。
那是个瘦得皮包骨的男人，脸上胡乱堆积着一片片布满鼓包的皮肤，像是被某种病菌侵蚀过般的腐败质感。
他的嘴角不断抽动，脸上的随意一块肌肉跳动得像活物。
而每当灯光闪过，他背后的影子就微微颤动，显现出多条长相极度不符合生理构造的“肢体”——那赫然是蜘蛛的腿。
许明低头瞟了一眼饭桌上的“菜”。
没有人开口，但他听得清清楚楚，那盘蠕动着的东西发出的“吱嘎”声。
他甚至不敢用鼻子呼吸，这是个人应该进食的东西吗？
可是，他得吃。
这份畸形的“家庭聚餐”，他没有资格拒绝。
许明的脑海里闪现一个声音，“冷静，多观察”。
作为一名警察，理智告诉他，他绝不能轻举妄动。
“尝尝啊。”
对面的蜘蛛诡异笑了笑，那张“脸”僵硬地拉扯嘴角，纵使没有正常人的表情肌，却活生生模仿出来一副“慈祥”的笑。
许明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回应笑容，拿起筷子的手微微抖了抖。
他强压下呕意，咬牙夹了一块紫黑色带着毛边的肉放入口中——腥气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肉粒混杂着筋膜和奇怪的脆骨，他甚至感觉那东西还在动，要么是嘴里动，要么是脑海里的恶心让他幻觉。
“好吃吧？”
蜘蛛诡异督促着，声音充满一种奇怪的扭曲感。
他将身体向前倾，眼中闪烁着一种兴奋到病态的光芒，像是期待许明的下一步反应。
许明的喉咙动了动，硬是把食物吞了下去。
他压制住拳头攥紧的本能冲动，艰难点头：“……确实独特，味道挺……特别的。”
蜘蛛怪异立刻发出几声有些尖锐刺耳的笑声，似乎这一刻的“家庭氛围”极为和谐。
用餐结束后，许明抹掉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像逃离般回到了客房。
他用力关上门，靠在墙上急促地喘气，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可他不能吐出来，绝不能。
午夜的钟声刚刚敲响，长廊外传来轻响。
不是门铃，不是叫喊，而是一阵轻轻叩门声。
“谁？”
许明压低声音，靠近门边。
“是我啊，叔叔。”
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如清脆铃声般悦耳。
许明皱起了眉。儿童的声音在这个诡异地方出现，总显得与环境不匹配。
然而更奇怪的是，他竟毫无反应下打开了门。
他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黄色背带裙的小女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
“小妹妹，这么晚……有什么事？”
许明试探地问。
小女孩扬起脑袋，天真地开口：“叔叔，我衣服脱不下来，可以帮帮我吗？”
“搞什么，给未成年脱衣服，违法了啊！”
“这小丑怕直播没人看，还搞这种擦边内容吗？”
“你们男人真恶！”
许明低头瞥了一眼小女孩背带裙的纽扣，想着只是脱衣服而已，不难，于是回应：“好吧。”
小女孩甜甜地笑出声。
“叔叔真好！”
然而下一秒，那个小女孩竟自顾自地走进他的房间，安坐在床边。
而当许明不解地看着她时，她的双手居然搭到了自己的头顶。
“来吧，请继续帮我弄。”
说完，她的右手猛然发力，硬生生把自己稚嫩的头皮掀开了一条缝！
许明的瞳孔骤缩，冷汗瞬间遍布整个额头。
但他不能拒绝。
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手心早已湿透。
最终，他闭上眼，一咬牙，动手了。
手掌划下的瞬间，触感比他想象得更加诡异。
那皮肤裂开的声音像是大地崩开冰层的脆响。
而皮肤之下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地狱里才能诞生的黑色黏液，蔓延着扭曲和腐蚀感。
“谢谢叔叔！”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转身离开。
许明瘫坐在地上，胃里翻腾的恶心感依旧挥之不去。
他挣扎着爬起来，草草洗了把脸，只想快点睡着，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刚准备躺下，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下，两下，轻柔而规律，像死神的催命符。
许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瘦高的女人，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窝深陷，像是许久未曾好好休息过。
“明天早上，你去买菜。”
女人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气说道。
许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想起之前诡异的经历，他明白，这里的“规则”不容置疑。
而且，女人说的是“要求”，不是“请求”，这意味着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
许明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女人似乎对他的顺从感到满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记住，不要买太多，钱不够。但也不能少，四个菜，猪肉，牛肉，鸡肉，还有鱼。”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新鲜的。”
许明强忍住内心的疑惑，点点头：“我知道了。”
女人满意地离开了。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许明就按照女人的要求出了门。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他捂着鼻子，快步下楼。
在楼下，他遇到了其他幸存者。只剩下五个人了，包括他自己。
其他人呢？
许明不敢细想，他只知道，那些消失的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剩下的五个人，脸色都异常难看，眼窝深陷，像是经历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怖。
他们的任务，也和许明一样，都是买菜。
一个胖子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没有人回答他。
他们默默地走向菜市场，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为首的胖子壮着胆子走向一个肉摊。
肉摊的老板是个满脸横肉的屠夫，手里拿着一把沾满血迹的砍刀，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我要猪肉，牛肉，鸡肉，还有鱼。”
胖子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屠夫冷笑一声：“钱呢？”
胖子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张钞票递过去。
屠夫看了一眼，不屑地将钱扔在地上：“不要这个！”
胖子脸色一变：“那你要什么？”
屠夫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我要你的器官！”
胖子吓得连连后退：“不…不买了！我不买了！”
屠夫勃然大怒，手中的砍刀猛地挥下，胖子发出一声惨叫，鲜血喷涌而出。
屠夫将胖子的尸体扔在案板上，熟练地开始分割，仿佛这一切都再平常不过。
分割好后，屠夫将肉块放在案板上，继续售卖。
“卧槽！这屠夫也太狠了吧！”
“这哪里是买菜，分明是送命啊！”
“尼玛，就地取材，现杀现卖啊！”
“小丑，你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