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柳映枝不想吃学院的饭菜,所以打算带着郁北霖去醉满楼吃。又见梅花开得正盛,就走的这条梅林小道,谁知,好巧不巧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她淡粉的润唇轻抿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勾起好看的弧度,眼底眸光闪烁着雀跃的光。
喃喃道:“我还以为方柔能挺个几日,原来,才半日她就坐不住了啊。”
言罢,面上的笑又欢快了不少,转身,拍了拍郁北霖肩膀,笑道:“走吧,咱们去吃饭!”
散学。
刚出学院门,柳映枝就被人堵住去路。
只见面前是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人,对方一见到柳映枝当即淫笑露出一排黄牙道:“你就是柳映枝吧?”
“你是谁?”柳映枝秀眉紧蹙,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
白葆葆道:“我是白芝芝的堂哥白葆葆,你是柳映枝,那也肯定就是那个靠卖女求荣的柳家的女儿了?看你样子都还没及笄呢吧,这就开始为了钱整日去伺候那些有钱的老头子了?”
他油腻的眼神像黏在她身上,又啧啧了两声,伸出手道:“你说你,生得这般水灵,这腰瞧着也够软,非委身那些老头子干吗,不如你跟了我,我保准让你醉生——”
“啊——啊啊,疼,疼,松松手!”
不等白葆葆话说完,郁北霖听他那狗嘴里吐出的污言秽语后,直接黑脸,一个反手钳制住了白葆葆刚刚要伸出的咸猪手。
只见他手肘折叠,手掌朝外翻着被郁北霖压着劲儿死死捏着,顿时疼得他一张肥脸挤成了肉包子,发出杀猪般惨叫声。
“卖女求荣?柳家?这是白芝芝告诉你的?”柳映枝上前一步问道。
见白葆葆不说话,郁北霖手下再一用劲儿,疼得他又一阵惨叫,额角都渗出一层密汗。
这才没一点儿骨气道:“是,是是,是她给我说的。”
“是她造的谣?”
“不,不是,是很多学子都看到你散学后又搂老男人,又上老男人的马车私下传的——啊——轻,轻点,疼!”白葆葆被郁北霖又使了暗劲,疼得他顿时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改求饶起来。
柳映枝听后,拧眉沉思,她什么时候搂过老男人了,还上了老男人马车……
突然,她想起来,她散学后当着学子们的面,又搂老男人又上老男人的车,只有一次,就是父亲来接自己那一次。
思及此,她顿时就明白了,也解了这几日的惑。
合着,父亲来接自己给自己撑腰,被他们看到,反被误以为是自己委身有钱的老头子卖身求荣了。
也怪不得这些时日他们见了自己像躲瘟疫一样嫌弃。
原来他们都以为自己失了贞洁,身子早变得不干不净了。
柳映枝再一次无语地笑了,果然,造谣者没一点逻辑证据可言,从来都是靠自己无端揣测臆想给人泼脏水的。
他们就不会想,那有可能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想明白此后,她厌恶地斜了白葆葆一眼,真是和白芝芝一样让人反胃,懒得再废话,摆手道:“北霖,把他扔了吧,扔远点,看着这张肥脸,晦气!”
“是。”郁北霖点头应声,松手改攥起他的衣领,像拎鸡崽一样,蓄了力气,一个用力直接将他扔出了七步远。
只听嘭的一声,白葆葆重重摔倒在地,周身瞬间震起一层尘雾。
亦疼得他连喊叫的力气都无了,只跟一只肉蛆一样蠕动着身子,发出无力的呻吟声。
而守在马车旁的白葆葆的小厮,见到此,才忙不迭跑来扶他。
此时的白葆葆早气得七窍生烟,暗骂,柳映枝这个臭婊子,身子早已经被老男人骑过了,还装清高个什么劲儿!
暗骂完这句,他才被四个小厮合力勉强扶起来。
此时他发冠歪着,脸色铁青,满身都是土,后背的衣裳还被撕扯开一个大口子,模样狼狈至极。
待站定后,他又恶狠狠瞪了一眼驶走的马车。
气不过地啐了口唾沫,咒骂一声,“臭婊子,呸!你等着!迟早有一天老子让你光着身子爬到老子面前!”
烈的婊子,到时候睡起来才更有味!
是夜。
郁北霖换了夜行衣,从房间出来,一个闪身,悄无声息出了柳府。
黑影在夜下如鬼魅,几个跳跃,就入了醉满楼阁楼。
阁楼内,点着昏暗的烛火,随着窗户一开一合,烛火微微晃动了一下,郁北霖已然坐在上首太师椅的位置。
端立在下首的李忠勇,一见来人,急忙恭恭敬敬拱手行礼,道:“主子。”
郁北霖面无表情,神色冷如雪,即便屋内暖色烛光落在他脸上,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墨黑的眸子,亦冰冰地落在李忠勇身上,声音也透着寒凉道:“让你查的可查清楚了?”
李忠勇闻言,先打了个冷战,才忙点头哈腰道:“查清楚了!白葆葆就是中等富商白家二当家的纨绔嫡子,是个整日泡在烟花巷柳之地的好色之徒。她盯上柳小姐,也不是有人刻意撺掇,只是他单纯好色,还偏就喜欢名声不大好的,性子还烈的,又听到私下传的关于柳小姐的谣言,这才找上柳小姐的。”
“不过,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着手开始整那个白家了,应该过不了几个月,白家,就会破产。”李掌柜忙又加了一句。
郁北霖听到这儿,脸色才稍缓和了几分,但看起来依旧很疏冷,令人难以接近。
当时虽然白葆葆说了,听了谣言才找上的柳映枝,但为防万一,他还是暗自来找了李忠勇一趟,命他去查了查。
后他又嘱咐了一句,这期间派人盯紧白葆葆,让他不得再靠近临州学院,靠近柳映枝一步。
李忠勇忙拱手应是。
此事说完,郁北霖开始问起了正事。
先问的李掌柜卖临东海口的事。
李忠勇一听此,一脸惶恐,以为主子认为他是故意要坑柳小姐才卖给柳小姐那海口的,忙要开口解释。
这点郁北霖自是明白,不等他开口就抬手示意他不用多说,只是问:“清理醉满楼闲置资产,聚拢散出去的手下,你这是想要聚集人手暗自带我回去?”
李忠勇一听主子明察秋毫,这都猜出来了,顿时吓得冷汗涔涔,但也不敢隐瞒,只得如实道:“是。您在临州三年了,一直不回去,上头很生气,下了最后通牒,说是让属下们就是绑也要将您绑回去。”
郁北霖不意外,他猜到了,但他还不想离开,尤其现在。
“你去回话,就说我会回去的,但还有敌国探子没清剿干净,待清剿干净了,我自会回去。”
“主子,这话,您都骗了那位三年了,这……这,这话它不顶用了……”李忠勇满脸的为难道。
若是顶用,怎会下最后通牒?
郁北霖微眨了眨眸,眸光不变,脸色冷如冰晶,吐出一口寒气淡淡道:“这次是真的发现了探子。”
说完,他伸出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在暖光烛光下,更映得那只手好看分明。
而指腹中间夹着一小块鹿制的衣角,上面还画着鲁国特殊纹路,这是那批鲁国探子的头目身份的象征。
这是前些时日,在学院后山,他无意间觉察到有人生活的迹象,好奇去查看时迎面撞到了一个人,从他身上不小心撕扯下来的。
对方很小心,捂着脸,动作也极快,一个闪身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他没看清容貌。
也是因为这一角鹿制衣角,他才确认,撞见的那个人就是三年前围剿的鲁国探子,逃走的十几个余贼的头目。
也进而猜测他们这三年来是一直偷偷潜藏在学院后山。
学院后山鲜少人来,又有整个学院的学子们打掩护。
也难怪,在临州待的三年来,他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想到三年前围剿鲁国探子之事,他思绪倒回。
三年前,北荣国得到可靠线报,临州有鲁国探子在大肆敛财冶炼兵器,暗中供给当时正在攻打我军的鲁军。
为阻止其阴谋,他表面奉命从京城来平临州盐商哄抬高价的骗局,安抚百姓,实则是为了暗中抓出这件事背后的实际操控者,鲁国的探子。
进而顺藤摸瓜,一举剿灭鲁国探子在临州的窝点,捣毁他们大肆敛财冶炼的兵器,从而阻止他们运送出境给鲁国军队。
到了临州后,一切都很顺利,也很快找到了鲁国探子窝点,可就在准备一举歼灭鲁国探子的那天晚上,鲁国探子不光提前收到消息早有防备,他还遭遇了另外一波神秘人的偷袭。
之后,鲁国探子虽然一多半被剿灭,兵器也都被尽数收缴,但还是逃跑了主要头目和余贼十几人。
而他带来的人大多死伤,他也因被偷袭受了重伤昏迷。
再醒来就是被柳映枝救,身在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