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开着车,缓缓驶向表哥家的小区。车窗外,城市的灯光如繁星般闪烁,可他却无心欣赏。一路上,他的脑海像一台不停歇的放映机,不断回放着与叶诗涵相识后的点点滴滴。
从初次相遇时的礼貌问候,到后来的每一次交谈,每一个相处的瞬间,都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呈现。他满心疑惑,绞尽脑汁地思考,究竟是自己的哪一句话、哪一个举动,让叶诗涵对自己产生了好感,事情怎么就一步步发展到了如今这般让他左右为难的境地。
想着想着,叶诗涵的背影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模糊,而后竟神奇地变换成了那个扎着马尾辫、手里拿着棒棒糖的小小身影。那是小豆豆,是他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姑娘。
张远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小豆豆,你到底在哪里?这么多年了,你究竟去了何方?”
怀着这般沉重的心情,张远回到了家。一进门,看到正在客厅的吴晨表哥,他二话不说,径直走上前,扯着吴晨的胳膊就往门外走。
吴晨表哥瞧出张远情绪低落,满脸写着不开心,便什么也没问,顺从地跟着张远上了车。两人依旧选择打车出行,毕竟今晚估计要喝个酩酊大醉。
车子一路疾驰,目的地正是李司的烧烤店。抵达时,烧烤店内早已重新收拾妥当,热闹非凡,座无虚席。李司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张远,赶忙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次,张远直接享受到了 VIp 级别的待遇,李司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平日里用的桌子搬了出来,摆在店内最舒适的角落。
张远看着李司,真诚地道了声谢:“李大哥,给我上些烤肉,再给我们上一箱雪花,一人一箱。”
李司爽朗地答应一声,转身就去后厨忙碌准备。不一会儿,滋滋冒油的烤肉和一箱箱啤酒被端上了桌。张远动作娴熟地起开两瓶啤酒,顺手递给吴晨一瓶,随后举起酒瓶,与吴晨碰了碰。
只听 “砰” 的一声轻响,张远一仰头,咕噜咕噜,一瓶酒眨眼间就进了肚子。吴晨瞧着张远这副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心里虽满是担忧,但还是选择沉默,同样一仰头,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远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双眼因酒精的刺激微微泛红,他望着吴晨,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迷茫:“哥,你说我还能找到小豆豆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作为张远的好大哥,吴晨自然清楚小豆豆在他心中的分量,也明白张远为何在青城一待就是六年。吴晨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问道:“老弟,当真放不下?都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该往前看看了。”
然而,回应吴晨的并非言语,而是张远再次递过来的一瓶酒,瓶盖早已被起开,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烧烤店内,喧闹声此起彼伏,人们的欢声笑语与炭火的滋滋声交织在一起,可张远和吴晨表哥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两人相对而坐,面前的桌上摆满了烤肉,香气四溢,但他们却无心顾及。
张远又打开一瓶啤酒,仰头猛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他的领口。他的眼神中透着迷茫与痛苦,仿佛在这小小的酒杯中,能找到他一直追寻的答案。“哥,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很多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模糊。
吴晨表哥夹起一块烤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目光一直落在张远身上。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老弟,人生就像一场旅行,总会有遗憾。但你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得向前看。” 说着,他拍了拍张远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力量。
张远像是没有听到表哥的话,自顾自地又灌下一口酒,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与小豆豆一起的日子。“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吴桥镇街上里奔跑,她总是笑个不停,笑声比银铃还清脆。”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中却藏着无尽的苦涩。
吴晨表哥看着张远,心中满是心疼。他又何尝不知道张远这些年的痛苦,可有些事,只能靠张远自己去放下。“老弟,或许小豆豆也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重锤,敲在了张远的心上。
张远的手紧紧地握着酒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分不清是因为酒精的刺激还是内心的痛苦。“哥,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在喧闹的烧烤店内,显得格外凄凉。
此时,李司走了过来,看到两人的样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是?是不是烤肉不合口味?” 吴晨表哥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李大哥,我们就是聊聊天。” 李司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留下两人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张远又打开一瓶啤酒,和吴晨表哥碰了碰杯,然后再次一饮而尽。他的身体开始有些摇晃,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醉意,继续一瓶接一瓶地喝着。
李司看着张远的样子在远处也是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看向了挂在墙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女人,嘴角的温柔似乎要溢出相框,只不过照片确是黑白的。
李司拿了几串亲手烤制的羊肉串,放在了照片前的桌子上:”你最爱吃的就是我这一手羊肉串,吃吧,我会一直守在咱俩的店里,一直守在这里。“
此刻思念无声,却是震耳欲聋。
就在,此时,一个天然呆的声音传到了李司耳朵里:”李叔,快给我上点儿羊肉串还有大腰子,这一年在青城可是都没吃到你这么好吃的烤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