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睡到半路,江远色一脚踹下霍启越。
霍启越懵圈地在地板上捂着屁股。
“我家吗?”一样的大床,星空顶静谧地闪烁,他半起身,被子里有一个人形,团成一团,睡得正香,他轻手轻脚地拿起床边的小夜灯,
睡得酣然的脸压出一点肉,照到光线微微皱起眉,霍启越后退两步,将小夜灯放回原处,
但还是泄愤一般,捏了捏对方的脸蛋,滑腻的肌肤从手间流过,他又用手背轻刮过捏过的地方,
“晚安。”
房间重新陷入寂静。
——
“老管家,辛苦你了。”交谈时那人捂着嘴,咳嗽几声,瞧着像体弱多病的模样,正从花园往正堂走,“麻烦您帮我把不懂事的弟弟劝回来。”
来人进来坐在上位,身旁的保镖恭敬地接过大氅,里面是一件平平无奇的黑西装,他解开袖口,内里的暗纹低调,
佣人上了一盅茶,
“多谢。”他接过来,同兄弟相似的丹凤眼更为狭长,顶认真的态度,同端茶来的人道谢,没有血色的唇瓣扬起弧度,
反而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刘姨不好意思,
接过的茶水氤氲出热气,放置在一旁。
“你怎么来了?”旋转楼梯上出现了姗姗来迟的霍启越,在外维持的礼貌微笑根本懒于应对名义上的兄长,“这里不欢迎你。”
对比霍邱文的西装革履,霍启越穿的就随性多了,珊瑚绒的睡袍披在身上,凌乱的头发显然刚从床上起来,
即使脸上不带笑,眼底也没有青黑,心情似乎也不赖。
霍启越的状态并不是他预期的效果,
孱弱的男人垂眸,掩下阴鸷的目光,
“小少爷,回家吧。”一旁的老管家搭腔,他已经很年老了,像只病恹恹的老羊,胡须鬓发都是白的,眼睛也睁不开,拄着拐杖来劝他,
“不必了,父母不希望我回去,”霍启越讽刺,不打算下楼,“公司更是要交给我的好大哥重新整理,我怎么好回去添乱呢?”
“爸妈不是这么想的,”又咳了几声,霍邱文拧眉,“弟弟,你误会他们了。”
“我没心情和你搭台子唱戏,”霍启越不为所动,“以前身体有这么差吗?哥哥,出了趟国,没镀上金,度上病气了?”
霍邱文敛下眸子,像很可怜的模样,
“小少爷,别这么说,”老管家敲了敲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老头子还在呢!我就算豁出去这一把老骨头…”
“你要做什么?”霍启越冷漠地瞥过倚老卖老的管家,“你死这有点晦气,能不能先付我定金,我帮你找棺材,记得加人工费和打扫费。”
喘不上气的老管家嗬嗬地怪叫,霍邱文转动一下佛珠,一旁的保镖上前扶住老管家,
“弟弟,既然你选择好了,那哥哥就回去和父亲他们说了。”霍邱文站起身,从来到这里的第一次正眼相待这个兄弟,
一抹红吸引了他的注意,比他弟弟矮一截的身影亲昵地依偎在宽大的怀里,外泄的只有那一尾又红又卷的长发,察觉到他的视线,如同垃圾一样的男人压住对方的后脑勺,偏开视野,
他一点都看不见了,往上撞见极具斗志的眼睛,一瞬不瞬,毫不退缩,
他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完美的继承人,有他一个就够了。
产生这些变化的原因,会是此人吗?
手中的佛珠又转一圈,昭示着主人思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