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的长安并未让南绿前去邀请府医前来诊治,只是轻声言道:“不必麻烦,我只需躺下歇息片刻便能恢复。”
接着,她同样吩咐小七无需去监视花园处那两人的后续进展,到底是人家的私事。
“你就不好奇吗?”小七对着躺在榻上正看话本的长安说道。
只见长安悠然地躺在榻上,手中正翻阅着话本,头也不抬地回应道:“有何好奇的呢?反正结局早已了然于心。”
今晚她的那位表嫂之所以去花园那喝酒,其缘由是受到老夫人与世子夫人的催促,希望其能尽快诞下嫡孙。对三表哥在饮酒后前往花园一事,长安却是无从知晓其中原由。
长安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书册翻过一页,心中暗自思忖着,相较于这几人的因果纠葛,还是眼前的这本话本更具新奇之感。
可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原本那两人之间只是一夜的意外邂逅,未曾想如今竟然演变成了三番五次的幽会。
又一次深夜听到小七说俩人见面,长安略微皱起眉头,对小七嘱咐道:“小七,把你的观测范围收窄一些,仅限于我这间房即可。”
自那次在慈安寺过夜之后,每当长安外出住宿时,小七总会时不时地将观察范围扩展至周围的整个环境之中,以防再次遭遇不明来历之人所带来的牵连与麻烦。
不曾料到正是因为如此,小七竟多次撞破了那两人的幽会。
“长安,张云玉要同林文礼断了。”
长安赞同道:“确实该有所了断了。”
这几日她曾在庄子里同时看到过俩人一次,与将自己隐藏得极好的张云玉相比,如愿以偿的林文礼目光几乎一刻都没有从对方身上移开。
如果不是因为这座庄子里的女眷们极少有机会能够同时见到他们二人一同现身于此,恐怕早就有人开始暗自揣测其中的关系了。
毕竟,这种毫不掩饰的关注实在太过明显。
可以预见的是,将来若有一天这两人之间的事情不慎败露,那么受到牵连和指责的肯定不会是林文礼,而只能是张云玉。
听到这消息的第二天清晨,当长安前往向老夫人请安时,正好听到老夫人询问起林文礼的去向。
只见二舅母连忙解释说,林文礼因为有些功课需要呈交给先生查看,所以提前返回府邸去了。
众人听闻此言,倒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长安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一边看似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了前方不远处的张云玉。却见她正低着头安静地喝着茶,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看到这一幕,长安心中不禁暗暗感叹:这张云玉还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回府一月后,就听说张云玉怀有身孕的消息。而赵桂枝和另外的妾室紧跟其后的怀孕。
长安却顾不得吃瓜,在一次例行的请安中,众人都散去之后,老夫人却出人意料地单独留下了长安。
只见老夫人只是坐在那里,目光上下打量着长安,却迟迟不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姝儿五月就要成亲,如果你爹娘还在世,恐怕也不会让你到了这个年岁还尚未定亲。”
一开始,对于这个与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女,老夫人确实不曾有过多的关注。甚至当初她也曾怀疑过那个顶替者的教养问题,只并未深入追查下去罢了。
不过,长安这孩子毕竟救了新儿一命,这两年来也时常会给她针线活作,可见是个有心的。
长安听到老夫人这番话后,脸上憋出羞涩的红晕。
“长安能够陪伴在外祖母身边,已经是长安莫大的福气。”
这时,老夫人突然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说道:“女大当嫁,你祖父意思是希望把你留在咱们府里,让你成为你大表哥的妾室。”
说完,老夫人紧紧盯着长安的脸色,想要观察她对此事的反应。
文言未来承袭的爵位是伯爵,若长安愿意为了这富贵留在侯府,那么她也不会去做这个恶人。
长安听后,面露惶恐之色,赶忙说道:“长安深知外祖父对我的关爱,但表哥和表嫂二人伉俪情深,长安又怎忍心介入他们之间呢?”
且说这位表哥,年龄可比长安大上十多岁。如今,他已与表嫂育有两个儿子,而其众多妻妾亦是为他诞下三子五女。
长安心想,除非自己发疯失去理智,否则断不可能甘愿留下做他的妾室。
坐在上方的老夫人听闻长安所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是个聪明的。
老大媳妇近些年来对明澈院的悉心照料,老夫人都一一看在眼里。但如果有人妄图成为文言的妾室后还有这待遇,那也是个蠢笨的。
但还是提醒道:“你可要想清楚,若不留在侯府,日后只能嫁给举人,亦或是其他勋贵家的庶子。”
长安闻言,抬起眼眸,目光坚定地望向老夫人,郑重其事地回答道:“长安已然想得十分明白了,请外祖母放心。”
见长安态度坚决,老夫人微微颔首,表示认可,接着道:“既如此,那过些日,便随着你舅母同去尚书府的赏花宴。”
长安乖巧应道:“是,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