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共鸣着夏油杰的杀意而涌动着，两面宿傩的眼里是戏谑，是等着看夏油杰下手的病态。
可突然，耳边一片嗡鸣，好像已经死去的虎杖悠仁的意识，正在蠢蠢欲动。
“你这小鬼……还没有死吗！”
两面宿傩的脸色变得扭曲，精神世界恢复了吗？
夏油杰看到，虎杖悠仁脸上的咒纹慢慢变淡，那狰狞的神色，也化为了少年应该有的天然呆。
“不能让夏油先生为难啊，而且伏黑那家伙，也会不开心吧。”
虎杖悠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贯穿了胸口，甚至能够感受到手中的脏器逐渐微弱的跳动。
他不清楚，这样的死法，能否让爷爷赞同。
夏油杰的速度很快，脚下的咒灵托着他去接住下坠的虎杖悠仁，掌心的「反转术式」已经蓄势待发。
而两面宿傩用最后一丝意识，完全捏碎了虎杖悠仁的心脏。
夏油杰在虎杖悠仁落地前接住了他，他暗金色的眼瞳有些发红，看着两面宿傩的手还放在心口里。
占据了心脏的位置，「反转术式」也无济于事。
拉扯不出来，两面宿傩的精神力何其可怕，死死的把手嵌进了那原本应该拥有心脏的位置。
因为看到了夏油杰能使用「反转术式」，所以两面宿傩不会给任何机会。
虎杖悠仁没有让夏油杰动手，毕竟这位温柔的先生风轻云淡之下，好像藏着巨大的苦楚。
“虎杖！”
伏黑惠跑了过来，看着被夏油杰轻轻平放在地上的虎杖悠仁，他的手还嵌在心口的破洞处。
眼眸微动，伏黑惠挪开了眼神，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场属于虎杖悠仁的地狱旅途，比想象的更快结束。
“我去找钉崎，她应该还在里面。”
“没事的小惠，我已经把钉崎同学保护起来了。”
“那我去找人质们的遗骸，抱歉夏油先生，我没能救下任何人。”
他伏黑惠，又没有救下任何人。
“小惠。”
夏油杰的声音让伏黑惠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男人站起了身子，眼神温柔的落在自己身上。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会有人不公平的死去。”
“你已经努力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就算遇到挫折，那也不是你的错。”
伏黑惠低下了头，死死捏住了拳头，夏油杰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许伏黑惠并不想被看见。
所以夏油杰挪开了视线。
夏油杰的心里相当不痛快，他曾经为了减少麻烦而一直对着咒术高层示弱。
可太过分了啊。
从接受虎杖悠仁作为容器被监管开始，咒术高层其实从来没有放弃过，越过五条悟的手去杀死虎杖悠仁。
真的太过分了，无可救药的高层。
夏油杰把虎杖悠仁的尸体带回了咒术高专，暴风雨很快席卷了东京，很多国际航班被搁置，但五条悟还是赶了回来。
「无下限」让五条悟未曾在暴风雨中沾染一点雨气，他直直朝着地下的停尸房而来，夏油杰身边的伊地知洁高好像在颤抖。
应该很内疚吧，作为这次任务的联络员。
伊地知洁高其实夹在五条悟和咒术高层中间进退两难，换做其他辅助监督，早就受不住跑了。
可是这么多年，他尽力做的很好。
尽力的为五条悟争取他或许不需要的权益，也尽力掩盖五条悟对于咒术高层的尖锐。
“真的……很抱歉……”
可事实就是如此，在五条悟被派遣去国外时，虎杖悠仁死于任务的突发情况。
突发吗……
五条悟轻笑一声，压低声音营造恐怖氛围。
“伊地知——等会我会掌掴你的，你明白吧？”
“是，因为我太没有戒备心了……”
伊地知洁高现在情绪很混乱，大约听不出来，五条悟是玩笑话。
毕竟真要担责，夏油杰这个就算出手了也无济于事的人，也应该被掌掴吧。
“所以杰，什么情况？”
五条悟随意的坐在了停尸房的椅子上，不远处的家入硝子正在进行解剖前的准备工作。
要看看被吃下的手指是不是在存在。
手术台上的虎杖悠仁，右手死死插进心口，五条悟便知道两面宿傩完全没有给夏油杰救援的机会。
啧。
“调查这次任务的辅助监督，掩盖这里发现了两面宿傩手指的信息。”
“咒胎因为想要得到两面宿傩手指的力量，会更快的孵化，并不是我们常规判断的时间。”
五条悟嘴角的慢慢下垂，他松散的靠在椅子上，平静的剖析着咒术高层的残忍。
“为了保证事情更加顺利，任务开始之前，说不定还贴心的撕开了一点封印呢……”
听到这话，伊地知洁高满脸恐惧，那不就代表着，布下激怒咒灵的「帐」后，进去的孩子必死无疑？
“可是，还有钉崎同学和伏黑同学……”
“为了杀死他们觉得危险的存在，牺牲一点怎么了。”
“怎么会……”
伊地知洁高脸色惨白，很明显咒术高层的冷漠，重新洗刷了他的三观。
“喂伊地知，你也很奇怪吧，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成为咒术高层的老师。”
伊地知洁高不敢说话，他的确疑惑过，因为五条悟的性格，难以和老师联系在一起。
可他现在能够感受一点点，当第一次五条悟为了乙骨忧太，对抗咒术高层开始。
“咒术高层就是发烂的魔窟，从咒术全盛时期活下来咒术贵族，聚拢在一起守护可怜权利。”
“他们很胆小，在那个被两面宿傩打压的时代，祖辈的恐惧刻进了血脉里，所以不允许任何危及他们权利的东西出现。”
五条悟看着面前虎杖悠仁的尸体，唇线微抿，然后继续说到。
“我杀光高层的贵族很容易，但只会换一群畏惧我力量的笨蛋，那我和暴君无疑，也不会有人愿意追随我。”
“所以我选择了教育，让未来的咒术师从根本上改变整个咒术界，而孩子们都很优秀，原本悠仁也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话，夏油杰伸手扶住了五条悟的肩膀，果然他紧绷的身躯在颤抖。
五条悟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