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抬头望着那个近在眼前的蛛山,心中若有所思,若此次前来没能将蚕丝线带走,还将自己的小命搭在这里,岂不是亏了。
他朝身后看了看,他想: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不可能在回头了。
踏进山脉,蛛山空气与蛛林的空气完全不一样,与其说不一样,蛛山的空气可以说是根本不是人能带的了得地方,山脚处与蛛林相似有恶臭的尸臭味,还有浓郁的雾气,越是向上空气越是清新,闻不到的尸臭味,以及浓郁的雾气也逐渐消散。
山顶处,逐渐映出一个庭院,一座小楼,这是白天却点着灯笼,大门紧闭。
他迈着步子缓缓地走近,忽然被一股风迎面挡住,地面划出一条深深的痕迹,他向后退了一步,稳稳地站住。
“你是何人,竟敢入我蛛庭。”
紧闭的大门忽然敞开,白气缭绕之下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她有着极为俊俏的脸蛋,身着紫黑色的长裙,长长的直发就那样凌乱的散着,额头间刻有它们蜘蛛的本体图案,手中拿着一个长笛,说话间还不停地转着手中的长笛,“你这个人无欲无求,来我蛛山作何?”
“有求。”他开口,向前一步,那女子又一挥笛子将他拦在那里,他低头看着又变深的地沟,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女子生性不易近人,很是难对付,难说和啊。
“在下想求得一件物品。”
那女子凭空坐下,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个男人,这男人生的好看,就是没有什么表情,过于死板,这蛛山也是百年不见一人,如今来了一位男丁,况且还这般好看,也就多了几分耐心,“讲。”
“在下想求得那蚕丝线。”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蚕丝线千年一遇,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给你?”她瞥了一眼他,“你有什么值得我给的呢?”
清朗愣住了,因为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考虑到拿什么交换这贵重的东西。
他真的不适合在人间待,不适合来做人类,因为待了这么久,他好似连最基本的礼尚往来都未能学会。
见清朗发呆,便就得知这公子哥定是没那什么等价的东西来换,她双脚落地走到他跟前,拿起长笛将他的脸抬起,仔细的瞧了瞧,啧啧嘴,“我看你生的好看,很合我的胃口,若是你将自己留下最为交换,也不是不可以。”
清朗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好看,很好看,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好看的,可她这副样子或许只是变换出来的,并不是自己的本来样貌。
他别过头,“我还没那么低贱,拿自己来赎。”
女子轻笑,放下长笛,“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可以拿来换的?”
他默默地想了想,好似真的什么都没有,微风浮起撩起女子的碎发,轻划过他的脸庞,手下意识的抓住,他抬眼看了看女子凌乱的发,“我可以为你束发吗?”
女子低头看着他的手,双手抱胸,夺回自己的那一缕发丝,“你这人是有什么怪癖吗?”
清朗连忙后退,感觉头上的伞都在跟着他红了脸一样,“不是的,因为见你头发凌乱,想必你不会束发,就想为你束发,以作回礼。”
女子点点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发。
很乱吗?束起来也好,省的这头发碍事,倘若不喜欢,再留下他,喜欢也留下。
她变幻出梳子递给他,凭空坐下,清朗伸手接过,另一只放开那把伞,她抬起头看着那把伞,不由得一问:“执伞人?”
他轻轻点了点头,拿起梳子为她束发。
“执伞人,半人半妖,吸收人精气而活....”
清朗打断她,“不是精气。”
“哦?那是什么。”
“她的厄运。”
“厄运体质。”她想了想,感觉到不对的地方,“你和人类缔结契约了?”
“是。”
“你和人类缔结契约,她命那么短,如何共你长久,何不与我,我们天长地久。”
清朗手上一顿,“是她将我唤醒的,我不能弃她。”
女子许久没说话,忽而开口,“叫什么。”
清朗本能的以为她询问的是与他缔结契约人的名字,脱口而出,“芷鸳。”
她皱眉,“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清朗。”
“原来她叫芷鸳,是个女子?”
“是个孩子。”
清朗束完,放下梳子,她站起转过身看他,冷笑,“我竟比不上一个孩子?”
他抬手握住伞,摇摇头,“她,唤醒了我,我必须陪伴她,一直到她生命结束。”
她并没有理会他说话,变出铜镜在那里左照照右照照,忽而勾唇,“还不错。”她抬起头看着他,“清朗?对吧。”
他点点头。
“你束的发我还挺中意的,想邀请你一直为我束发,你可否愿意。”她伸出手,邀请他,并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我叫紫韵。”
清朗看着那纤细的手,他犹豫了一下,将那只手缓缓放下,摇摇头,“我不能答应你,山下还有人在等我回去。”
紫韵冷笑一声,她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拒绝她,她突然收起了刚才的笑容,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你要的蚕丝线,我这里没有,请回吧。”
“你怎么出尔反尔,明明我帮你束发作为回礼,你就将蚕丝线赠与我。”
“我何时答应过你,说将蚕丝线赠与你?”
“你....”清朗哑口无言,紫韵好像从始至终都未答应过说要将蚕丝线给过他,一切都只是他的空幻想而已。
“不知你要那蚕丝线作何,我这蜘蛛丝也是上等的丝线,到是可以赠与你,以表束发之礼。”
“做琵琶弦,蚕丝线更好一些,你的蜘蛛丝不如它。”
紫韵咬牙,还嫌弃我的蜘蛛丝。
“你爱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