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呆在地相世界的顾兴宗,正全身心投入到灵质中的记忆中。
那份灵质已经被他吸收了大半,而距离顾兴宗吞下这份灵质,才不过几息之间。
进入到顾兴宗的意识当中——
经过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培养,兔爷也算得上同辈中的天骄了,比那个儿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思绪放到现在,顾兴宗站在自己妻子的灵堂前。
看着刷好新漆的棺木,顾兴宗却丝毫感受不到丝毫悲伤。
自己与这个妻子感情一般,说是妻子,倒像是较为熟悉的陌生人,与她的感情还不如岳父。
顾兴宗的岳父是一代妖将,看上了自己的才能,将女儿许配给自己,让自己为他做事。
而自己也是借此,作为自己仕途攀升的契机。
后来,两妖诞下一子,顾兴宗为其取名为“虚”,正如他们的感情,假意,不真切。
原以为,这个孩子会成为两人关系的桥梁,只可惜虚实在是平庸,顾兴宗实在不想多看几眼。
好在,自己的养子,兔爷足够争气。
“义父,宾客都已经来了一些,您早些到前厅招待吧……”
正想着兔爷,兔爷就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顾兴宗笑着转头,却看见兔爷正披麻戴孝,丝毫没有准备出发的样子。
顾兴宗皱眉,又不忍批评,只得淡淡开口道:“你穿的是什么?”
说着,顾兴宗就伸手去扯兔爷身上的孝布。
兔爷却侧身躲开,整理好衣物。
“这是孝衣。”
顾兴宗皱眉,稍稍不悦:“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我是问你,为什么还不出发……”
兔爷抬头盯着顾兴宗的眼睛,顾兴宗从那双眼中却看到了些许叛逆。
“四神传承又不会跑,”兔爷反抗道,“可是义母的葬礼只有这一次。”
顾兴宗愣住,这还是兔爷第一次顶嘴。
“我知道您与义母关系不好,可是义母生前待我如亲生一般,我又怎么忘记,请您让我为义母守灵……”
兔爷言辞凿凿,深深向顾兴宗磕了几个响头。
顾兴宗无法,摆手同意。
很快,葬礼正在有条不紊的举行着,亲人的哀嚎声,在顾兴宗耳畔却显得刺耳。
于是,顾兴宗坐在正厅处,与几位同僚交谈。
正在此时,一个狼妖从灵堂当中钻出,来势汹汹。
顾兴宗打眼一瞧,哦,是他的儿子。
“父亲,为何不让我试一试四神传承?”虚忿忿开口。
兔爷这时也急忙冲出,赶忙拉住冲动的虚。
但是,虚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兔爷根本拉不住。
虚冲到顾兴宗面前,双目几欲喷出怒火来。
顾兴宗摇头,这个家伙,才能不够,心智还不成熟。
如若让他去继承四神传承,岂不是闹了笑话。
四周同僚看过来,眼中颇有唯恐不乱的意思。
顾兴宗顿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霍然起身,一掌打在虚的脸颊之上。
虚捂着脸颊,后退半步,眼中更是怒火中烧,大吼道:“你根本就对不起我的母亲!”
“啧!”顾兴宗不觉有些恼怒。
家丑不可外扬,这个家伙是存心让自己难看。
“好,我让你去,如果取不得貔娩传承,你就不要回来见我!”冷冷丢下一句,顾兴宗就愤然离场。
身后的同僚,看着这对不合的父子,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不久后,葬礼结束,几位同僚相继与顾兴宗辞别。
他们嘴角都勾着淡淡的笑,看起来,他们方才真是饱了饱眼福。
回到房间,顾兴宗就注意到了亡妻的遗物。
经历刚才一事,顾兴宗对虚的厌恶之情更甚,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顾兴宗猛然发作,将亡妻的物品全部摔在地上。
看着满地的狼藉,顾兴宗才缓缓平息下来。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顾兴宗打开门,门外立着妖皇的门生,坤灵羽。
“你来作甚?”顾兴宗挡在门前,意在遮住门后的狼藉。
“妖皇找你有些事情,你且速速随我来吧!”坤灵羽回答,转头就要带路。
顾兴宗赶忙跟上前。
来到妖皇大殿前,顾兴宗就看到了显露真身的妖皇。
妖皇身长百米,趴窝在大殿当中,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天顶,看起来颇有威慑力。
顾兴宗赶忙行礼,妖皇也化作人形,走到顾兴宗面前。
“你爱人的葬礼结束了?”
“承蒙妖皇关心,结束了……只是……”
顾兴宗小声补充道:“那是臣的妻子,不是爱人……”
妖皇微微颔首,也不再多问。
“不知妖皇寻臣,所为何事?”
“我适才观地相,东方出了件怪事,你正好空闲,去调查一番如何?”
顾兴宗当即应下来。
妖皇又交代道:“只管调查即可,尽量不要发生冲突!”
“臣知了……”
离开中州,顾兴宗很快就行动起来,快马加鞭地带着一支小队,往妖皇给定的方位赶去。
一路上,得益于自己妖将的身份,倒也是畅通无阻。
两日后,顾兴宗就来到了目的地,此地已被当地的宗门保护起来。
不过,看到来者,他们也心甘情愿的让出此地。
顾兴宗细细查看四周,发现尽是天雷洗地的痕迹。
来到印痕汇集处,顾兴宗注意到了几片焦壳。
轻轻捡起,握在手中。
一股异样的感觉传进身体里,顾兴宗感受到了一股残存的气,一股不同于血气的气。
“这里可曾有人来过?”顾兴宗抓住正向自己奉承的人族,开口询问。
“妖将大人,小的也不知啊!我来到这里时,就是这副模样了……”人族谨小慎微地回答。
旋即,他又补充道:
“现场我们可是一点没动,就等着血魔十二宗来调查,只是没想到,先等到大人您了……”
顾兴宗开始思索起来,这种情况实在古怪。
天雷洗地尚不常见,如此规模且集中的天雷洗地就更不常见了。
“此事还需深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