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左眼被硬生生砸烂挤爆,千户杜淼惨叫出声。
他歇斯底里,勃然大怒间想要动手。
只是右眼一偏,猛然看见插进左眼的令牌上。
分明有淡金色的龙纹,勾勒成了一柄熠熠生辉的绣春刀!
这…这是副指挥使令牌?!
这么年轻的副指挥使,除了刚升官不久的顾阎王,还能有谁?!
杜淼的怒气瞬间消散,浑身如遭雷殛,不由哆嗦起来。
堂堂副指挥使大人,居然来到我沧澜郡中了?
不对,这么大的事,郡中的眼线居然全失灵了!
一个来禀报的都没有?!
“大…大人,杜某实在不知道您……”
“呵,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嘭!
顾羽曲指一弹,猛力爆发。
千户杜淼眼前一黑,整个人跌飞了出去。
砸倒在街角的墙根边,晕倒了过去。
“你的罪,本官待会再治。”
顾羽回头。
看着郡中的官员,以及领来的一群剽悍的衙役。
“沧澜郡中,恶僧横行,假慈悲,真小人遍布。”
“你们郡衙,便是如此治理沧澜郡的么?!”
这郡尉全肃本来也是一脸气焰嚣张。
这会儿倒是有些犹豫不决了,一直盯着顾羽手中的令牌。
“你究竟是谁?怎么连锦衣卫千户都敢揍?我劝你……”
顾羽将令牌上黏黏糊糊的鲜血擦拭干净,放入怀中。
随后……
嘭!
他凌空飞起,一脚将全肃踩进地底。
“你不配问!”
收拾了官府的人,顾羽这才看着那些目无法纪的和尚。
在各寺高僧的带领下,大批武僧们分散开来。
结成了一座又一座棍阵,将顾羽和几名亲卫团团包围起来。
顾羽吹了吹手指上沾染的鲜血,淡淡问道。
“你们各寺的住持或方丈呢?他们为什么都不出来?”
“这…这不关你的事!”
“呵,这当然关本官的事。”
“他们领了好些人去了瀚京,对吧?”
在场僧人纷纷一怔。
“你怎么知道?”
“本官当然知道,因为他们……”
“全被本官顺手杀了!”
什么?!
众僧脸颊上的神情,震惊得难以复加。
“你…你敢?!”
诵经声四起。
一大片金光从各僧人的身上冒出,连绵不绝笼罩过来。
“所以……”
顾羽面对金墙佛光,缓缓抬起了手。
刀不出鞘,自有无上刀意从他背后升腾而起。
“……你们,为什么不下去一起陪他们呢?!”
顾羽身起。
“你是清念寺的‘伏魔神杖’玄空?”
顾羽一指点出,刀意如排山倒海浩荡不绝斩了过去。
玄空手中的金色禅杖,刹那间被斩得破碎开来。
连同他的胳膊,碎成漫天粉末。
顾羽抓住玄空的脑袋。
啪!
顷刻间捏爆开来。
“还有你,灵恩寺戒律院的首座‘疯僧’观海对吧?”
顾羽双臂一展,浑身魔气滔天。
“在本官面前,也敢自称一个‘疯’字?!”
魔气化作两道黑漆漆的手臂,抓住观海猛然一旋。
观海整个人就像一个陀螺,不由自主疯转起来。
无数刀意凝在周身,悬而不散。
旋转着的观海,便被锋锐的刀意一丝丝、一段段切割下来。
就像是一截甘蔗竿,被越剔越矮,越剔越瘦。
眨眼间,便成了一摊烂肉。
众僧恐惧不已。
这些寺庙中的高僧,不但佛法“精深”。
一身的武艺,向来是普通僧人瞻仰的存在。
如今,却被这个年轻人无情爆杀。
“你…你一定就是圣僧们嘴里,所说的那个魔?!”
“什么?他是顾…顾阎王?锦衣卫新的副指挥使?!”
“快逃逃逃!速请圣僧们出来主持局面!”
既然已经露出真身,顾羽也不藏着掖着了。
身旁人一吹口哨,城外轰然如雷。
一千亲卫风卷残云般,奔袭入城。
看着僧人们吓得屁滚尿流,四散而逃,顾羽暂时不急着追。
“让他们逃,反正本官也懒得询问各寺庙的位置。”
“跟着他们,找到老巢,一锅端。”
“遵命!”
旁边,李秋正蹲着身子,为昏厥不醒的小女孩看病。
这会儿,他起身禀报道。
“大人,是中了朱砂之毒。”
“所幸中毒不深,治愈起来并不困难。”
“我给她喂了一枚翠生丹,等催出了余毒,便会安然无恙了。”
顾羽点了点头。
自有亲卫牵来了一匹马,他上了马,一挥手。
一千铁骑如雷霆震动,席卷而去。
……
清念寺。
郡衙的衙役们抬着一口箱子,放置在寺前大门口。
箱子里躺着的,都是白花花的银锭。
清念寺的和尚看着满箱的银锭,却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一次这么少?!”
那衙役只能陪着笑脸,打趣道。
“这不是各位高僧们的生意,太过于红火了么?”
“全郡的民众都是心甘情愿,将钱花在贵寺中。”
“我们衙门收到的银钱变少,所以进献的也只能少了些。”
“嘿嘿,见谅见谅。”
和尚猛然一把揪住衙役的皂袍,冷冷道。
“你们啊,最好别在贫僧面前嬉皮笑脸。”
“那些刁民嘛,就该再狠狠压榨一番。这事儿,你们很擅长吧?!”
“别以为我们佛寺,对这些铜臭感什么兴趣。”
“这些银钱,一半要进献给上面的那位大人。”
“没有那位大人,你们在沧澜郡的日子能这么舒坦么?!”
“另外一半,得交给圣僧们在雍朝传扬佛法。”
“若是佛教再次振兴,你们也能财源滚滚,懂么?”
衙役疯狂点头,讨好地笑道。
“对对对,我们都懂,懂懂懂懂!”
忽然,好些惊恐的叫声传来,打破了寺前的气氛。
“来…来人,救我,救…救命!!!”
清念寺众僧扭头看去。
便见自家寺庙的十来个武僧,恐惧地逃了回来。
他们皆是浑身带血,衣衫不整。
看着同伴这副惨状,众僧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个个都狞笑了起来。
“好啊好啊,终于来了一个敢惹事的人了。”
“都说在沧澜郡,可惹强盗恶匪。”
“可得罪衙门或世家,可忤逆漕帮和三大商会。”
“但是唯独不能开罪的,是咱们各寺的僧人。”
“所以贫僧这个拳头,一直闲着,早就……”
嘭!
领头的僧人话未说完,额头便飙溅出鲜血来。
原来是一枚弹丸,打进了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