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可怕”的饭菜,唐恩欣慰地发现幻视没有再出现,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常。
叫来女店员端走碗碟,唐恩躺在床上,他打算好好睡一觉。
难得安稳的一觉,唐恩睁开眼睛,穿好衣服,戴上武器。
此刻的外面依旧是浅日,他打算趁着还有点时间出去逛逛。
刚离开房门,唐恩就看见红衣女人也走了出来。
“你吃了这的饭菜?”
“嗯。”
红衣女子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然没疯?”
“你知道?”
“最后一个旅客就是在这点了菜然后发疯似地跑了出去。”
“莫雷·鲁道夫?”
红衣女人想了会,说:“是这个名字,他的同伴第二天就回市里去了。”
莫雷·鲁道夫,市警局之前派来侦查的警员。
可如果他看到了这一切,他的同伴逃回去了,为什么市警局不对这动手呢?
唐恩按了下帽檐,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蒂凡妮·特里萨。”
“什么?”
红衣女子恼怒地说:“我的名字,或许我们俩可以合作。”
“你是源能技艺修习者?”
“对,圣堂,我可以给你提供防护,但我需要你帮我找到这个小镇古怪的原因。”
唐恩心里一喜,伸出手,说:“成交。”
两只手握在一起,彼此达成了协议。
蒂凡妮看着做好出门准备的侦探:“你现在打算去哪?”
“找个酒馆。”
“酒馆?”
蒂凡妮看着昂首踏步的唐恩,心里有种后悔的感觉。
金鲟鱼旅馆前台,店员依旧打着哈欠。
“一直忘了问了,怎么称呼?”
打哈欠的店员连忙坐正,看见唐恩之后,微笑地说:“温妮。”
“好名字,温妮,镇上的酒馆怎么走?”
“出门左转过两个路口再右转就是了,招牌是金鲟鱼酒馆。”
“谢了,这是给你的。”
唐恩递出十盖索的小费,换来了温妮一个开心的笑容。
蒂凡妮不解地跟在身后,问:“你好像并不怎么有钱?”
“有些东西比盖索珍贵。”
“我算是知道你不怎么有钱的原因了。”
唐恩耸了耸肩,其实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待不了多久,如果真留下来了钱也没用了。
前往金鲟鱼酒馆的路上,雾气越来越暗,灰夜来临了。
幸好这个镇子确实是真正运行,提灯人在街道上赶着牛车,依次更换街边路灯上悬挂的源屑灯。
守夜人队伍在巡夜,他们的提灯比普通的源屑灯更加明亮,散发的光还有些灼眼。
根据按奥莫托大学图书馆的记载,他们手里的提灯是后来招灵提灯的设计灵感之一,其光芒可以灼伤灰雾里的怪物。
在灰夜完全降临之前,唐恩终于看到了金鲟鱼酒馆的招牌。
“人不少,是个好地方。”
蒂凡妮走到身旁,打量着招牌。
“我应该跟你说过不能招惹这里的居民?”
“有什么问题?”
“会做噩梦。”
唐恩点点头,走进了酒馆。
身后蒂凡妮考虑了一会,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酒馆的布局很简单,吧台邻着门口,后面站着位身材魁梧的大叔。
大厅里一共十三张圆桌,其中一半坐满了本地的居民,大多在玩怪物牌。
吧台斜对面的角落是个表演用的圆台,旁边摆了些乐器,偶尔会有喝醉的镇民主动登台给大家带来欢乐。
廷镇不仅温泉馆出名,还有一座储量不小的源石矿,因而镇里的矿工不少。
这些矿工在辛苦劳作后,有不少会选择在酒馆喝酒过夜,而不是待在工地上的工棚里,除了本地有了家庭的男人会准时回家外。
唐恩扫了眼酒馆里热闹的情况,目光盯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还有个外地人。”
蒂凡妮循着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正和三名镇民坐在一桌,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拿着怪物牌。
“要不要过去认识下?”
“天眼会的人,看来是同行。”
天眼会,人类有记载的最古老的侦探俱乐部,他们追踪着有趣的案件,同时也被案件追踪着。
其成员都会在右手中指戴一枚银色戒指,戒指上有个竖眸。
值得注意的是天眼会的成员绝大多是非人智慧种族,人类反而是其中的少数派。
蒂凡妮打量着唐恩的表情:“你的对手很强啊。”
唐恩满不在乎地说:“我只对真相感兴趣,至于对手我不在乎。不过,他好像了解到了些什么,或许我们可以问问。”
“听你的。”
唐恩走过去旁观起牌局。
怪物牌源于猎人团,本来是猎人们用来教导后辈那些猎物更危险的图画,后来渐渐成为了博戏,大受各个聚居地的欢迎,历史悠久的怪物牌收藏价值更是持续飙升。
桌面上的形势很明显,天眼会侦探的面前筹码已经不多,其他三人则或多或少都赚了些。
“狗屁的灰雾。”
天眼会侦探骂了一句,把手边的筹码都推出去。
而后三名本地人开始清点胜利的收获,再逐一跟天眼会侦探兑换成盖索。
把口袋里的盖索取出分发,恰好口袋空荡荡的天眼会侦探好奇地看向两位新出现的朋友。
“哦,新朋友,我想你们肯定不介意请我这个倒霉蛋喝杯酒吧?”
唐恩看了眼一张空荡的桌子,说:“当然可以。”
三人入桌,唐恩很高兴这里居然有雪酒,于是不顾干瘪的皮夹子买了一瓶,这一举动令天眼会侦探也欢喜不已。
雪酒入喉,没等蒂凡妮开口询问,天眼会侦探先开了口:“赛门·怀亚特,怪物牌爱好者,两位要来一局吗?”
“唐恩,侦探。我参加。”
唐恩接过分发的怪物牌,他们玩的是最简单的比大小,由赛门发牌。
三张一样的最大,灰雾牌可以代替任何一张怪物牌。
蒂凡妮看不懂两人的门道,但还是选择加入。
“爪兽三连,哈哈,是我的了。”
赛门收起桌面上的盖索,因为三人没有去调酒师那里拿筹码,于是直接用了盖索。
不过,一旁站着的服务员依旧抽取了台费。
唐恩拉开空荡荡的皮夹子,说:“没了。”
“看来今天就到这了,有空再见。”
蒂凡妮见唐恩也不阻拦对方离开,问:“你就这么让他带着我们俩的盖索离开?”
“愿赌服输,不然呢?对了,你还有没有盖索?我有点饿了。”
蒂凡妮翻了个白眼,她明白刚刚两人肯定通过牌局交流了什么,可她什么都没看出来,这有让她很不高兴了。
“吃什么?”
唐恩瞧了眼酒馆墙壁上的菜单。
“炙烤火鹅、褐羊舌。”
蒂凡妮犹豫了会,低声问:“真能吃?”
自从进入廷镇后,她的第一餐还没动就看到一名警员因饭菜发了疯,从此她就没敢吃这的东西。
“褐羊舌的味道很不错,适合做下酒菜。”
蒂凡妮白了他一眼,叫来服务员点菜。
唐恩喝着雪酒,他没告诉蒂凡妮的是,在他的视野里酒水偶尔会有那么一帧被血水取代。
不过,唐恩已经习惯了。
只要把它当做某种游戏设定,其实也就重口味了点。
唐恩如此想着,眼角的余光不时扫向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