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薇在一旁忍不住好奇道:“您夫人是什么时候生病的啊?有什么具体的症状吗?”
那青年想了想,道:“我和玉枝,就是我夫人,是三个月前认识的。那时我在外游历,我们在月牙城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正好我二人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所以见过双方的长辈之后,便在一个月前结为夫妻。”
郑薇灵光一现,感觉好像她捕捉到了什么:“在外游历?”
那青年点了点头,道:“我从前是雪山派的弟子,学成后便下山游历。不过我对修仙问道并没有什么执念,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俗世的生活。所以我成亲后便离开了雪山派,回到临江镇。”
郑薇若有所思:“是这样啊,那您夫人就是在与您成亲之后才生病的吗?之前都没事吗?”
那青年叹了口气道:“是啊,成亲后玉枝便缠绵病榻。刚开始只是身子有些不适,我们也没有注意,只以为是水土不服的缘故。毕竟玉枝是月牙城人士,并非在我们临江镇长大。但是后来玉枝经常昏睡数日不醒,我们才意识到她病得有多重。不瞒你们说,我们请了很多大夫,但是他们都束手无策,说是无药可医。”
郑薇好奇道:“薛公子既是雪山派弟子,何不求助山门?”
那青年不好意思道:“你们不必称我薛公子,直接叫我薛陶就好了。我确实有求助过山门,但我师父,雪山派的郭掌门最近闭关不出,与我相熟的师兄弟们表示他们也无计可施,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张榜求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孟子秋忽然道:“既然你是雪山派弟子,想来你应该见过我。”
薛陶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确实曾经见过孟宗主,四年前玄天宗举办鹰扬宴,还有后来仙门世家围攻云罗山的时候,我都有跟着师父参加。”
郑薇觉得场面瞬间变得无比尴尬,于是连忙设法转移话题:“薛公子,你说你妻子玉枝是在新婚之后便缠绵病榻,那在你们成亲的时候,她可有见过什么人,或者遇到过什么事?”
薛陶见郑薇帮忙救场,终于舒了口气:“我们成亲时就邀请了双方亲友长辈参加,还有我从前在雪山派关系要好的师兄弟。至于什么特别的事,倒是没有。”
郑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师父之所以揭下薛陶重金求医的告示,是因为他觉得此事和涂山玉有关。可这位薛夫人在成亲前后并未遇到奇怪的事,而且她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没有机会接触到涂山玉的碎片。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子秋忽然道:“薛夫人最近可吃过什么特别的食物,或是用过什么特别的物件吗?”
薛陶摇头道:“玉枝平常与我同吃同住,没有什么特别的。”
郑薇听到孟子秋的话,瞬间灵光一现:“薛公子,你毕竟是修道者,就算如今离开山门不再修炼,身体素质也比常人强得多,但你夫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请你好好想想,她真的没有用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像首饰之类的,可以随身佩戴的那种?”
“首饰?我记得我们成亲的时候,我在雪山派的师妹曾送了一份新婚礼物,是一枚紫色宝石戒指。据说那玉石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能让女子青春永驻。我是不信这些,不过玉枝倒是很喜欢那枚戒指,天天戴着也不离身。你们是说那戒指有问题?”
薛陶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找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
郑薇觉得那枚戒指很可能藏有涂山玉的碎片,于是道:“能否让我见一下那枚宝石戒指?”
薛陶点点头,从夫人玉枝手上摘下一枚戒指递给郑薇。
郑薇将戒指放在手里,然后闭了闭眼。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从戒指中感应到涂山玉的力量。
“怎么样,有发现吗?”
薛陶连忙急切地问道。
郑薇摇了摇头,道:“这枚戒指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我觉得问题可能就在于此。”
薛陶表示不解:“既然没有发现,为什么还说有问题?”
郑薇想了想,道:“一则你师妹告诉你,这紫色玉石有美容养颜的功效,那么想来这枚戒指定非凡品。二则你说你的夫人很喜欢这枚戒指,这也没什么,但我看薛家富裕,想来薛夫人平常不缺珠宝首饰,所以我认为这枚戒指有魅惑人心的能力。”
郑薇将戒指放在手心细细地摩挲,又道:“而且我想你师妹并没有以次充好,只是这玉石上可能被人施加了一层封印。”
郑薇和孟子秋对视了一眼,然后严肃道:“薛公子,我有个办法能试出这枚戒指到底有没有问题。只是需要你带我们去雪山派一趟,当面一探究竟。”
薛陶迟疑道:“你们是想让我带着你们去找我师妹?”
郑薇点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薛公子难道就不想亲口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薛陶想了想,道:“那万一是你们冤枉我师妹了呢?这戒指或许根本就没有问题。”
郑薇笑着道:“那我们会向你师妹赔礼道歉,求她原谅。”
薛陶沉吟片刻后,道:“好,那我带你们去雪山派。”
雪山派位于临江镇附近的一座雪山之上,只见那雄伟的山峰高耸入云,山上覆盖着皑皑白雪,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蔚为壮观。
漫山遍野的雪松和云杉挺拔茂盛,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薛陶走在前面,带着郑薇和孟子秋上山,路上顺道讲起了他和雪山派之间的故事。
原来,薛陶出生于一个富商之家,家中做茶叶和丝绸生意,所以他的家人经常在各地奔波。
薛陶七岁的时候曾经生过一场病,重病难医。恰逢雪山派的掌门郭松龄正好路过临江镇,便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薛陶。
薛家感念郭掌门的恩情,又见薛陶与雪山派有缘,于是将他送到山上学艺,一去便是数载。
薛陶本人天资聪颖,十分适合修习剑道。但是他本人更喜欢俗世生活,所以成亲之后便离开山门,回到家中接管茶叶生意。
“到了,你们二位在这里先等一下,我先过去打个招呼。”
郑薇闻言抬头一看,果然,雪山派已近在眼前。
“薛师兄,你怎么来了?”雪山派看守山门的弟子显然认识薛陶,于是上前热情问候。
薛陶与那弟子简单寒暄后便问道:“师父还在闭关吗?”
那弟子点头道:“师父这三个月来都闭关不出,薛师兄是有什么事要找师父他老人家吗?”
薛陶想了想,又道:“那如今派中事务都由何人掌管?”
那弟子道:“暂时由薛映师姐代管。薛师兄你也知道,自从秦师兄下山后,派中事务便无人打理,后来你也……”
薛陶于是道:“那烦请师弟跟薛师妹说一声,我有事见她。”
那弟子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通传。对了,薛师兄,跟你一起来的那两人是做什么的?也是来找薛映师姐的吗?”
薛陶指了指孟子秋,道:“那位是玄天宗的孟宗主,他身旁的女子是和他一起来的。”
那弟子连忙道:“玄天宗的孟宗主光临我雪山派,那真是有失远迎了!薛师兄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向薛映师姐通传。”
等待那名弟子通传的时候,郑薇忍不住好奇地道:“薛公子,你们刚刚说的那位薛映师姐是否就是送你那枚戒指的人?”
薛陶点头道:“那戒指确实是薛师妹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郑薇想了想,道:“你那位薛师妹现在掌管雪山派的事务,想必也是极为出色吧?”
薛陶叹了口气道:“薛师妹确实很优秀,师父说她是我们雪山派开创以来收过的最有天赋的弟子,修行资质极佳,甚至不逊于当年的雪映祖师。薛师妹本人也十分刻苦努力,师父更希望她能专心修炼,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被俗务缠身。只是自从秦师兄和我下山之后,派中无人,师父他这些年又经常闭关,所以薛师妹才不得已接管派中事务。”
郑薇又问道:“薛公子,你和那位薛映师妹有血缘关系吗?我看你们都姓薛,是本家吗?”
薛陶摇头道:“那倒是没有,不过也有人说我和薛映师妹容貌相仿,站在一起倒像是亲兄妹。”
郑薇觉得自己从薛陶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正要再问下去时,忽然,就在这时,那名守门弟子来报让他们进去等候。
孟子秋看了眼郑薇,淡淡地道:“走吧,有什么想问的去见一见薛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