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本就纤弱的身子颤了颤。
萧宸心疼了,心里对她虽有怀疑,可几乎是下意识的,护在了她的身边,小声的安抚着她:“云云,你莫怕,你只要实话实说便好,父皇他不会为难你的。”
云锦月看着他本能去护着江云的举动,心里的妒火,登时熊熊燃烧了起来。
侯夫人也是暗骂她狐媚子,不要脸,惯是会勾引男人。
江云得了太子的安抚,情绪冷静了下来,不过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惧怕跟怯弱,低眉顺眼的道:“民女自小便住在山里,父亲是山里的猎户,民女跟母亲,也会时常进山采药,贴补家用。
十五岁那年,民女跟母亲进山,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此物,与此物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图,一本书,还有一封信。
信上说,地图,书还有此物,赠与有缘人。”
正隆帝眉头一皱,威严迫人:“那其他东西呢?”
江云又吓得微微倒抽了一口凉气,身子轻微发抖,道:“都在……在民女的妆盒里。”
正隆帝吩咐道:“陈德全,你与太子一起,马上过去取过来。”
江云跟太子仔细交代道:“阿宸,妆盒左侧内壁上,有一个方形的凸起,是个小机关,按下去,就会露出内层,里面就是。”
在场之人,听到她对太子的称呼,目光有意无意的,都落在了云锦月的身上,想看她有何反应。
云锦月面上尽是温婉端庄,看不出有丝毫的变化。
侯夫人也是平静的很。
众人只觉无趣,还不如看九皇子跟九皇子妃在一边秀恩爱呢。
大家都在等着结果,他们夫妻俩,没一点正经人该有的样子。
一会儿你凑到我耳边说句悄悄话,一会儿你偷偷勾勾我的手。
就在太子跟陈德全要走的时候。
徐监正叹了口气,跪地行礼,道:“陛下,臣观这两个观主令,一模一样,没有丝毫不同之处,请陛下恕罪,臣实在是辨不出真假来。”
正隆帝眉头皱的更紧了。
萧珩倒是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道:“本宫倒是听说过一个说法,孝惠文皇后以玄铁铸了双令,一阴一阳,取阴阳调和之意。
阴令择天命之女,阳令镇大周龙脉,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过?”
“此事臣是有所耳闻,传闻那阳令在太祖跟孝惠文皇后征战西夷时,不知所踪。”徐监正说完,看向了正隆帝。
“徐监正你着人去藏书楼好好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记载,太子你先去把东西拿来。”正隆帝对此事,也不敢下定论。
大周建国三百年,也不是一帆风顺,中间还经历过一次清君侧,宁王起兵造反,一举攻入皇宫。
虽说后来皇室拨乱反正,宁王一派反贼被尽数诛杀。
可当时皇宫里丢失的东西可是不少,再加之景帝的时候,秘辛也被烧过,很多传言,早就不知真假,也查不出来了。
太子跟陈德全去府里拿东西。
皇后很想把这个传闻给坐实:“皇上,珩儿说的传闻,臣妾也略有耳闻。”
如果真是如此,岂不是说他家宸儿就是真命天子,一阴一阳两个观主令的主人,都是他的女人!
他不当皇帝,还有谁配当皇帝?
正隆帝道:“此事还有待查证,皇后莫要急着下定论,免得闹了笑话。”
云早早不语,只是一味的听着帝后的谈话。
这传言,不是空穴来风,民间是有阴阳双令的传说,不过传说只是传说。
最终是她跟萧珩仔细商讨之后,为了确保以防万一,决定帮忙坐实这个传言。
为此,还做了不少准备,比如在玄天观被烧掉的遗址里放些能证明双令的蛛丝马迹,让钦天监的徐监正配合他们一下。
皇帝相信不相信不知道。
反正皇后跟太子一派的人,是绝对希望这个传说是事实,他们自会想尽办法填补传言的各种漏洞,帮他们把传言坐实。
皇子妃们,也在面面相觑,互相使眼色,却没有人敢在帝后面前造次,悄悄议论。
若说在场最难受,情绪最复杂的人,莫过于侯夫人跟云锦月,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做的事情,有人会原封不动的模仿,并且他们的如意算盘,被打翻在地。
云锦月思绪万千,愤愤不平,甚至已经开始后悔听爹娘的话,假冒玄天观主的身份了。
她不假冒,云早早就不会想起来效仿她,带着江云出来作妖。
侯夫人观帝后态度,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会承认玄天观主令是双令,月月跟江云都是令主。
她心里恼怒愤恨,可反省自己那是不可能的,恨云早早,那绝对是要恨的,要不是因为她心思歹毒,横插一脚,事情何至于此!
所有人都在等。
现场气氛压抑。
除了萧珩跟云早早,他们夫妻俩就跟看不懂人脸色一样,谁也不关心,互相咬耳朵,说说笑笑的。
这会儿萧珩正说到庄子里送了头新鲜的鹿,两只小猪,小猪就做烤乳猪,问她鹿要怎么吃。
正隆帝听得脑仁疼,要不是有这么多儿媳在,非得让他滚不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他们夫妻是在干什么!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道:“老九,钦天监的人做事朕不放心,为了以防万一,查证双令的事情,就交予你监察了。”
云早早听到这里,对萧珩是真服了。
他可能真的比正隆帝还了解自己,他在这里这么作妖,把正隆帝给气烦了,为了把他赶走,还真把这件差事也交给他了。
萧珩一本正经的拒绝:“父皇,儿臣眼睛看不到,这件事还是交予别人吧。”
正隆帝就是 想找个借口把他给弄走,看到他就心烦,皱了皱眉,道:“那就让早早协助与你,你们夫妻二人,共同监察此事。”
云早早可不敢违抗圣令,恭敬的行礼:“儿臣遵旨。”
说实话。
她不想干。
正隆帝实在是心烦,挥了挥手,赶他们走:“那你们夫妻现在便去藏书阁吧!”
他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一个东西,性子一点没随他,倒是随了摄政王秦寒霁,让他看着就想挥刀斩杀了他。
云早早恭敬的应了一声,便推着萧珩的轮椅离开了,走到了宫殿外,看他笑的肩膀都在抖,气得揪住他耳朵,压低了声音靠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老子会让我跟你一起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