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花子虚做了长江宣抚使,对梁师成的话奉若圭臬。扬州一线大权尽归梁师成。梁师成认为猿臂山众将不可信,重新做出部署。
杨温、窦泰、张令徽守瓜州渡,酆美、毕胜、孔彦舟守扬州城如故。扬州城外八营,以傅玉、栾延芳、祝永清、应伯爵、吴恩典、陈经济、梁横与自己亲兵指挥梁师厚八人统管八营。
真大义、真祥麟,高粱、召忻,唐猛、任森,刘广、刘麒,施威、许平升,苟英、范成龙,风会、刘麟,王天霸、陈丽卿等十六员团练使分拆到八大营中。曾经煊赫一时的山东招抚军正式成为历史。
陈丽卿葬了父亲,一者军职在身,一者无处可去,便又回到了扬州城。把花子虚乐得合不拢嘴。
召集年龄相仿的心腹众将为陈丽卿包了一艘花船接风。陈希真的离世,让陈丽卿成熟不少。如今自己没有力量对抗花子虚,也只能低头做人。
花子虚醉意昂然,提着酒走到陈丽卿身边道:“丽卿将军,曾经本帅犯过一者错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哥哥一次。从今以后,我们并肩作战,以成就你父亲的遗志。”
陈丽卿道:“末将不敢,万事听从元帅安排!”
花子虚大喜,眼珠子赤裸裸上下打量,伸手与陈丽卿碰杯,顺手揩了一把油道:“女将军你放心,从此以后,你就是本侯爷的兵,只要尊令行事,就会前途无量。”
陈丽卿差点恶心的吐出来,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举杯将酒一饮而尽。低头时看到祝永清脸色难看,说不出的神情。
花子虚碰完杯,又与其他将领喝酒去了。陈丽卿故意靠近祝永清道:“永清哥哥,我现在真是体会到了你的感受。人必须经过一些事情才会成长。你做的那些也是无奈之举,前些日子我冷落了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祝永清听了喜出望外,连忙道:“怎么会呢?卿儿,我答应过伯伯要照顾你一辈子。即使我们现在没了婚约,我也会吧这个承诺放在心里。我会像亲妹妹一样对待你。”
陈丽卿装模作样的表现出一脸失落,轻声道:“我现在孤苦一人,举目无亲。身边也没个依靠,你即使像妹妹一样对待我,我心又何安?”
祝永清看陈丽卿红着脸羞涩耳语,不禁心房颤动道:“卿儿,我曾经对不起你。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我就将你迎娶进门。你看怎么样?”
陈丽卿做出一脸羞涩的表情,扭捏作态。把祝永清看得羞涩极了。
陈丽卿又道:“但如今今非昔比,当初我有父亲做主。今日你却有你结义兄弟。你们男人不是常说,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不理我,将我抛给你兄弟吧。”
祝永清瞬间上头道:“卿儿,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上次确确实实是个意外,如今我自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陈丽卿伸手握住祝永清手,含情脉脉的说道:“此话当真?”
祝永清更加上头了,突然拉着陈丽卿的手站了起来道:“众位,我向大家宣布一个事情。我跟丽卿决定,明年等陈伯父过了丧期就举行婚礼。”
声音刚落,所有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花子虚,愣了半天,才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
祝永清牵着陈丽卿的手走到花子虚面前道:“哥哥,你会祝福我们对不对?”
花子虚连忙点头道:“祝贺,祝贺,经过这么多磨难,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到时候我给你们包大礼。”
心里却在嘀咕:“祝永清,要不是看在你师徒四人手握重兵,必须倚仗。我现在就一巴掌呼死你。你算什么东西?毫无担当,跟本侯爷抢女人。等哪日开战,看我怎么放你冷箭。”
宴席散去,祝永清陪陈丽卿走在秦淮河边。祝永清猴急猴急,忍不住就想搂陈丽卿腰枝。陈丽卿忍住恶心轻轻推开,装作害羞道:“永清哥哥,你别这样。我父亲刚刚去世,总要等到他过了三七之后,我就将我送给你。”
祝永清连连称是,揣着陈丽卿的手都快磨破皮了。两人走了一路。祝永清说不尽的甜言蜜语,陈丽卿一味扭捏应承。祝永清都乐开了花。
两人分开,祝永清回到府上,被栾延玉一顿臭骂道:“世人都知道,花子虚看上了陈丽卿,你却还要跟他勾搭。女人重要还是功业重要。你这孩子不是傻了就是鬼迷了心窍。快快跟她一刀两断。”
祝永清道:“师父,花子虚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的老婆妻妾比我们府上的仆人还多。他怎么会真心对待丽卿?
我跟他义结金兰,又是他手下大将。他有什么理由不从手指缝中放过一个我的女人。
师傅我一向对你言听计从,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就求你这件事。想当初双龙镇被花子虚的乱兵所劫掠,是陈伯父收留了我们。是陈伯父带着我们开创了如今这份功业。
如今陈伯父尸骨未寒,你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女儿落入火坑?师父,我只求你这一次。看在陈伯父的面子上。”
说起别人来,栾延玉一向铁石心肠。但说起陈希真,栾延玉还真是有些愧疚。渐渐也不说话了。
栾延芳也道:“我们当初投靠梁师成也是为了更大的前途。陈道子对我们兄弟也是恩重如山。如今该帮一把就帮一把,花子虚不至于为了一个女子跟我们翻脸。”
栾延玉只好答应。祝永清回到房间,孟玉楼已经赤裸躺在床上等他。祝永清正色道:“玉楼,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不要再做这种事情。”
孟玉楼疑惑道:“是花子虚给了你新欢?”
祝永清道:“不是,是陈丽卿今日已经答应嫁我为妻。我不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
孟玉楼冷笑道:“害了人家父亲,如今又想睡女儿。这事情你也能做出来。”
祝永清恼怒道:“我对丽卿是真心真意,你怎么能懂?”
孟玉楼道:“对对对!你们是真心真意,我是个烂货,我不会懂。”
孟玉楼说着拿起衣服就要赤条条往外走。祝永清是个心软的人,连忙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娃娃亲,又都没了父母。这是了却父辈的遗愿。
你是个好女人,并不是你说的那般不堪。至少,你在我心中是个好女人。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你。”
孟玉楼自从自己卖于西门庆,沦落成了玩物。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是个好女人,而且这人还是天字第一号俊俏的小生。不免有些感动。
祝永清又道:“你放心,我会找个好人家将你嫁出去。以后谁敢欺辱你?”
孟玉楼听了即觉感动,又觉好笑,苦涩笑道:“你不要我了,你以为花子虚、应伯爵、吴恩典等人会放过我?你太小看他们的手段。当年在阳谷县他们就无法无天,如今封侯拜将,谁能奈何得了他们?
我这种人注定被他们吃干抹净,最后年老色衰,一身疾病。被卖到窑子里当姐儿。最后的最后,像忍死狗一般扔到河里喂鱼。”
祝永清听了不觉怜悯起来,一把将孟玉楼搂住道:“那就留在我这里,等丽卿过了门子,就正式纳你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