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负义?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彭建强从鼻孔中冷哼一声:“你赏我馒头的那天,我就已经是司令的人了。司令早就察觉你脑后有反骨,那不过是为了让我成功潜伏在你身边,所使用的一个苦肉计罢了。”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给我走!”
话音未落,彭建强如同押着一名奔赴刑场的罪犯,扭着六团长向班达那边缓缓后退,警卫排的士兵有一大半掉转枪口,紧紧地跟随着彭建强,向着班达的卫队退去。
“大家动作快点,赶快上车,董涛,快把司令抬到军卡上去。”
众人闻令而动,迅速按照彭建强的指挥,有条不紊地上车。
最后,彭建强一脚把六团长踹翻在地,一个箭步跳上军卡,来到班达身边。
三辆敞篷越野车把一辆军卡护在中间,迅速启动一溜烟的向北逃去。
班达如同一具残破的布偶,被抬上军卡时已是气若游丝,仿佛风中残烛,不断地喘着气。
他用低若蚊蝇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赶紧……给……军师……打……电话,听……军师……的……”
话未说完,班达便如那凋零的花瓣,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彭建强心急如焚,他迅速伸出手在班达的鼻子前试了一下,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他毫不犹豫地撕烂身上的衣服,对班达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然后,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迅速拿出手机,给安良拨去。
安良正在司令部忙碌,班达走后,他当机立断,命令司令部所有士兵放下武器,向红袖军投降。
随后,带着岳虎走进密室,把所有财物登记造册,移交给岳虎。
岳虎带领特战营的士兵,从地库里把五吨黄金、一亿多龙币现金和许多重要物资全部搬出来,装到运输直升机上,由岳豹亲自带人押送回沙湾。
电话铃声如那催命的符咒一般响起,安良拿起手机,立即接通。
电话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军师,赶快想办法救救司令!”
“你是谁?怎么回事?”
安良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没有听出来打电话的是谁,电话号码也是个陌生号码。
彭建强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那受伤的野兽:“我是六团警卫排排长彭建强,六团长反水了,他偷袭司令,司令身受重伤。”
“司令要紧不要紧,你们现在在哪里?”
安良心中一紧,他自然知道彭建强。
三年前,班达已经怀疑六团长,还是他出的主意,用苦肉计让彭建强潜伏在了六团长的身边。
安良听完彭建强说的情况,挂掉电话,把手头的事情交代给岳虎。
他跑到外边找到刘宏伟,要了一架运输直升机,向班达车队行驶的方向飞去。
安良与车队会合时,班达的情况非常糟糕,已经昏迷不醒,心跳和呼吸都很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安良命令把班达抬上飞机,众人看到飞机上的红袖军标志,没有一个人行动。
董涛的表情复杂,司令如今落到这个下场,难道不是红袖军造成的?
“军师,恕难承命,红袖军是我们的敌人,怎么可以把司令交到他们手里?”
安良冷冷地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办法救司令?”
“我、我……”
董涛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第二个字。
安良大声说道:“弟兄们,司令的状况大家都看到了,在圸州北谁能救司令?现在只有到了红袖军那里,才能救司令的性命。”
一名卫兵满脸狐疑地质问道:“凭什么说红袖军能救司令?就算能救,他们会救吗?”
安良噙着泪水,焦急地看着班达,沉声说道:“弟兄们!司令的状况大家都清楚,真的不敢再耽搁了,请相信我!”
千钧一发之际,彭建强挺身而出,如定海神针般说道:“弟兄们!听军师的命令,大家不要忘了,司令刚刚昏迷之前是怎么交代的。”
众人愣了一下,没错,司令弥留之际交代过,要他们听军师的命令。
他们也不再迟疑,齐心协力把班达抬上直升飞机,留下司机开车去司令部,其余的人则全部登上直升飞机。
飞机如离弦之箭般迅速起飞,向沙湾飞去。
安良火急火燎地给王强打了一个电话,把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
王强收起电话,马上带着沈诗韵和几位医护人员,如疾风般来到广场上等候。
不到一刻钟,一架运输直升机降落在王强面前。
王强带着沈诗韵迅速登上飞机,走到班达跟前。
班达如病入膏肓般躺在飞机上的一张救援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只有微弱得如同游丝般的呼吸。
沈诗韵弯下腰,伸手抓住班达的脉搏。
过了十几秒钟,她从怀中摸出一包银针,一根一根地扎在班达的身上,眨眼间便扎下了整整三十六根银针。
班达的脸上、头上、肩膀、胸前布满了银针,远远望去,宛如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
安良看到沈诗韵完成针灸后,心急如焚地发问:“情况如何?司令是否有性命之忧?”
众人全都屏气凝神,一双双如血般猩红的眼睛,紧张地凝视着沈诗韵。
沈诗韵缄默不语,双眸微闭,右手如蝶舞般不停地捻动着每一根银针,细密的汗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那白皙如羊脂玉的脸颊上滑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衫。
飞机上鸦雀无声,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约莫过了一刻钟,沈诗韵收针完毕,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从阎王爷的手中,把你们的司令抢夺回来了!”
众人瞧见班达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呼吸也明显变得有力了一些。
彭建强迈步走到沈诗韵跟前,单膝跪地,拱手作揖。
“女菩萨,感谢您救了司令的性命,此等大恩大德,我彭建强没齿难忘,日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只需您一声令下,彭某定当万死不辞。”
班达的十三位心腹卫士和二十几名六团警卫排的战士纷纷单膝跪地,抱拳施礼。
“女菩萨的大恩,我们没齿难忘,但凡有所差遣,定当万死不辞!”
“好了,赶紧送往医院,立刻进行手术。”
卫兵们一脸茫然,不是已经救过来了吗,为何还要动手术?
沈诗韵嫣然一笑,“需要将子弹取出呀,你们放心,只要还有一丝气息尚存,到了我手中,想死都绝非易事。”
四个医务兵上前将班达抬到担架上,抬着担架走下飞机。
“别忘了你们适才许下的诺言,我家男人的话,便是我的话。”
沈诗韵向王强抛了一个媚眼,丢下一句话,紧跟着担架离去了。
众人愣了一下,齐刷刷地看向王强。